“是啊,怎敢簽字,既然如此,就不能簽字,此事,不應該由我戶部一堂之人知道,更應該讓天下的人,朝堂百官都知道,老夫早就寫著折子遞上去,明日,請開大朝會,”
顧一臣陰沉的臉上,竟然閃過一絲怪異,因為戶部很多事竟然牽扯到了李黨,首當其衝的就是內閣首輔李崇厚,這樣一來,朝堂又該何去何從,
“這,老師,是不是需要再議一議,”
沈中新大驚失色,這是把戶部逼到了牆角,
“不需在議了,以往的隱瞞,死了元澤,既然盧文山咄咄逼人,那就掀了他,那些賬目,可是首輔大人當年擬得票,今日,你就去李首輔的府邸上禮,聽說李家大公子又娶了第五房小妾,說是江南一戶豪商的女兒,還有一位是江南轉運使,徐德林的嫡女為平妻。”
<divcss=&ot;adv&ot;>顧一臣話鋒一轉,也不知意欲何為,沈中新有些摸不著頭腦,李潮生娶個小妾而已,怎麼還有平妻?如何鬨出那麼大的動靜,想到了戶部那些賬冊,忽然心中一驚,李黨的人
養心殿,
小雲子在殿外值守,卻見內閣參事急匆匆走過來,
“何事那麼急?”
參事一見是雲公公,趕緊躬身把奏折遞了上去,
:“雲公公,這是內閣顧閣老加急上的折子,下官不敢怠慢,拿了折子就趕緊送了過來。”
說完,把明黃黃的折子遞了過去,雲公公一見,伸手拿在手中,點了點頭,
“那趕緊的,雜家給遞上去,今個,內閣值守的,是哪位閣老?”
“回雲公公,今日值守的,乃是盧閣老和顧閣老,如今還在內閣部堂審折子。”
參事也不敢妄言,如實回答,
“行了,回去吧。”
雲公公心中有數,擺了擺手,這才拿著折子,轉身進了養心殿,直入了禦書房內,小心走了進去之後,跪在地上,說道;
“啟奏陛下,剛剛在殿外,政通司參事,遞上來一個折子,說是內閣顧閣老所奏,奴才給拿了進來。”
說完,把折子雙手捧起,戴權見此,走下去,拿在手中,而後給使個眼色,讓其下去,
“下去吧,看好門。”
“是,乾爹。”
雲公公張了口,小聲回了一句,起身趕緊退了下去,
戴權則反身回到了禦案前,把奏折放在桌上,默不出聲的站在那,
“戴權,這個時辰,顧一臣能上折子,你猜猜是什麼事?”
武皇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折子,拿在手裡,打開之前,倒是先問了一句話,
戴權躬著身子,心中犯著迷糊,晌午時候快到了,陛下也到了用膳的時候,此時能上折子,應該是有事,但也不是大事,大事的話了,早在清晨的時候,直接遞上來的,
“回陛下,老奴以為,應該是顧閣老有些懸而未解的事,可大可小,想來顧閣老心中還是有疑慮的,”
“哈哈,可大可小,伱這話說的圓滑,朕倒是認為,顧一臣應該是遇到難處了,不然不會單獨上折子的。”
武皇笑著搖了搖頭,臨近午膳的時辰,但腹中不見饑餓,索性先看看,打開奏疏,先寫的不是什麼問安的話,而是顧一臣在奏疏上,寫的一行行去年虧空的賬冊,再往下,就是元豐元年開始的,曆年來舊賬未平的,每年的虧空有多有少,今個乃是元豐八年,算下來,竟然有一千萬兩的虧空,這些銀子,哪裡去了,
再往下看,就是今年收繳的欠款,近乎有四千萬兩之巨,細細算來,應該是百官和勳貴反複向朝廷戶部借銀所致,那剩下的虧空何在?
折子雖然列了賬冊,可是具體的錢款去向,卻沒有寫出,最後,竟然是顧一臣請求開大朝會,想來是有眉目了,
武皇周世宏一臉的陰沉,上一次,各部聯手參戶部,說是賬冊銀款混亂不堪,貪腐嚴重,戶部侍郎仗責的時候,因為體弱,就一命嗚呼,看來是有人不想他開口啊,
“戴權,戶部曆來給各部用度的錢款,可有具體的事項去處?”
戴權一驚,剛剛瞧見陛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想來顧閣老的奏疏不一般,聽陛下所言,應該還是戶部錢銀的事。
“回陛下,全部都有留存,各部堂每年用度開支,都是內閣擬票,然後戶部簽字核銷,一式兩份,留存在戶部還有內務府各一份,就是陛下的內帑,也都留存兩份賬冊,不可遺漏半點。”
戴權心中明鏡,牽扯陛下內帑的銀子,定要萬分小心,要不是以往林如海每年上交的鹽稅,還有洛雲侯從江南查抄的鹽商,如何能有此規模,陛下雖然不說,但他也知道,陛下是極為高興的。
“那就好,有賬可查,有跡可循,誰想糊弄,一目了然,你先派人,把內務府賬冊看好,萬不可有一點閃失,另外,通知百官和勳貴,明日裡大朝會,恩,就說恩科的事,朕要好好看看,這些年,銀子花到了何處?”
武皇的手,反複摸索著奏折,怪不得曆年戶部的結餘總是不夠,哪裡是不夠,是直接虧空了,要不是每年的鹽鐵稅補充,增開江南織造,這戶部早就該散了,
“是,陛下,那北靜王和東平王,還要讓他們上朝嗎?”
戴權心中一緊,大朝會,基本上陛下很少召集諸位大臣的,看樣子是出事了,一般朝會,二位王爺可以不來,大朝會,則是需要陛下恩準。
“嗯,叫上他們吧,讓他們好好聽聽。”
武皇為眯著眼,死死盯著眼前的奏疏,賬冊戶部,內閣算不明白,就讓勳貴來算,朕還不相信,銀子會不翼而飛,就算長了腿,也需要知道去處,
“江南織造局的織機擴建了沒有?”
“回陛下,早已安排內務府準備著,預計下個月,能增加一半的數量,隻是生絲不足,無法開工。”
戴權趕緊回答,江南織造乃是內務府的產業,但是管事的,還是江南豪商沈萬和管著,每年上交的銀子都是固定指數,不限盈虧,倒是今年一改,沈萬和早就派人來訴苦,織機增加,上交的銀子就增加,可是,地方生絲不足,哪裡能保證產量,
“嗯,督促景存量,抓緊辦理改田為桑,多花些銀子也是可以,”
武皇皺著眉頭,江南的賦稅,這些年一直保持原來的摸樣,也沒有再增加,難道是潛力用儘了,還是因為那些官員不作為,景存亮速度還是太慢了,田畝的事,要快。
“江南那邊,鹽稅還好,改田為桑的事,他有什麼困難,也一並說說。”
“回陛下,景大人是有些困難,說是江南不少縣城州府,不少官員空缺,甚至是老邁不堪,無法深入,所以田畝清查就被拖延,此事就耽擱了,”
戴權說出的這些話,也是從內務府派去的太監管事,傳回來的,江南富饒,幾乎是當官最好的去處,俗話說江南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就是因為如此,江南官員任命牽扯甚多,所以任職官員的選調極為複雜,
武皇合上折子,江南官員的情況,他亦所知,
“既然如此,就從翰林院放一批京官過去,應應急,今歲恩科,考中進士的,都補充過去,江南穩,天下安,江南熟,天下足,那塊寶地,看好了。”
悠悠一聲歎息,回蕩在禦書房內.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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