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湘雲我是多少年沒見到了,孟家丫頭也是第一次上門,黛玉更是剛來沒一個月,各家頂門立戶的,都在外麵勉勵維持,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就是我老婆子,隨著太後去北山進香,誰能想到,在京城也能遇到賊人埋伏,勇猛過人的洛雲侯,都能中了箭傷,所以今個,也想請侯府的人過來答謝,不巧不是時候。”
“什麼,受傷了?傷的重不重!”
黛玉和薛寶釵失聲喊道,臉色擔心不已,李紈等三人,也是麵色一變,
賈母見到,知道自己沒說清,呸呸幾聲,
“呸呸!都怪我老太太,說沒清,小傷,擦破了點皮,要是傷的重了,哪裡還能去含元殿主考,就是這個心意,鳳丫頭,抽空啊,你去侯府一趟,怎麼也要找王夫人說說話。”
“哎,知道了,老太太,您剛剛一說,我還嚇死了,洛雲侯帶了麾下一萬精銳人馬,都能負傷,那換成女流之輩,豈不是累贅,”
鳳姐又是話鋒一轉,笑道:
“外間辦著皇差,操心著國家大事兒,府裡老親關係的磕磕絆絆,家裡的瑣事,他這個洛雲侯,多操心也是對的。”
見到賈母這樣解釋,一桌子女子都是鬆了口氣,尤其是林黛玉和薛寶釵,相互看了一眼,心底還有擔憂之色,要不然尋個機會過去瞧瞧,
賈母看著一屋子的女人,老小皆在,也是微笑道:
“親家出了這麼個人物,說話辦事兒,哪怕在外麵都是要小心,鳳丫頭說的是,誰讓他是侯爺,讓他能者多勞一些。”
王熙鳳立刻附和道:
“老祖宗這話是正理兒。”
眾人聞言,都是點頭稱是,三春的麵目上也帶有了笑容,李紈等人也沒了慌亂神色,氣氛竟撥雲見日,進入輕快、愉悅的節奏中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坐在賈母身旁的孟月雲,卻是深深看了一眼府上的二奶奶,暗道一聲,真是好厲害的婦人,剛剛氣氛成了那樣,都能說出那番話來。
陪坐在林黛玉身邊的李紈,櫻唇翕動,這位花信少婦,秀鬱鬢發間彆著一根金色簪子,素雅、婉麗的鵝蛋臉兒仍是不施粉黛,尤其是近幾日,進食順暢,容光煥發,
輕笑道:
“鳳丫頭剛才說的是呢,洛雲侯人家官大,本事大,許些事不放在心上,唯獨記掛老太太還有玉兒和寶釵,今個老太太去傳話,人沒到,禮先到了,可見老太太的顏麵,就是寬敞,以前就聽政老爺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自己親家的事,不也算國事家事嗎。”
眾人把目光看向大嫂子李紈,這話好像確實說過,隻是那解釋是不是有些牽強,史湘雲臉上更是詫異,問道;
“大嫂子,那洛雲侯說的天下興亡匹夫有則,隻有這一句嗎?”
這一下子,一旁的黛玉、探春、迎春、惜春還有孟月雲都是將目光投去。
迎著一雙雙的目光矚視,李紈芳心一時竟有些羞澀、慌亂,怎麼就給說出去了,玉容上笑意微凝,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說道:
“有是有,我可不明白,也是他來黛玉院子裡時候,他借了蘭哥兒的兩本書,我帶著素雲去黛玉院裡,尋書拿回來見著的,好像是寫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國家興亡,匹夫無罪。”
王熙鳳剛剛瞪了大嫂子一眼,聽著李紈加了一段怎麼知道那話的話語,一副自證清白的樣子,心頭不由著急,怎麼想起來說這些。
不過轉念之間,也有些體諒孀居在家的大嫂子,如不道出這一段本末緣由來,隻怕落在一些人耳中,不定如何編排主子。
“哦,原是這事,我倒是記得是上個月的事情,那次見著嫂子拿著幾本書,黛玉先回去歇息了。”
趕緊的,鳳姐笑了笑,在一旁插嘴說道。
這下,自是人證物證俱全,林黛玉更是點了點頭。
探春皺著眉,念叨著,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國家興亡,匹夫無罪。寫的氣勢磅礴,但是又有矛盾,不知什麼意思,”
隻有孟月雲知道,此話是洛雲侯在朝會時候所說,震驚朝野,隻是下半句沒聽過啊。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話乃是洛雲侯抄襲的,分為對外和對內之說,既有矛盾,又不矛盾,一般人都不理解,何況這些女流之輩,
“你理解這個做什麼,男人有男人的事,女人有女人的事,相夫教子,不外乎是我們的,”
王熙鳳打了馬虎眼,三春丫頭就是矯情,
“雖不懂,可也知道,儒家常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洛雲侯該當此任。”
探春臉頰嫣然,輕聲說道。
眾人聞言,都是不明覺厲。
在王夫人身旁的寶玉,瞥了一眼探春,心頭就是歎了一口氣,這句話古往今來,也隻有洛雲侯說出,寶玉以前不懂,現如今讀了書,知道此話必然流傳千古,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三位妹妹竟然也在那談論一個沒來的人.
皇宮崇文門外,
自從張瑾瑜任職含元殿主考官,就喜歡從崇文門而入,一個是路熟悉了,二是每每走過此地,就能看到含元殿改建的動靜,要是動靜沒了,就說明完工了。
“對了,儲年大人在何處,怎麼也沒看見他的身影?”
張瑾瑜看著守門的禁軍校尉問道。
“回侯爺,儲大人就在含元殿待著,工部的匠戶都備齊進去了,自有禁軍看管。”
守門校尉趕緊回道,禁軍的人,現在就怕見到洛雲侯這個閻王,右衛禁軍的事他們也都是聽見傳聞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尤其是他們這些守城門閒散安逸的人。
“那就成,來,給弟兄們買點茶水糕點,算是本侯一點心意,含元殿那邊都照看著點,”
張瑾瑜從衣袖內囊裡,拿出一百兩銀票遞了過去,
禁軍校尉見此大喜過望,急忙小跑過去,接在手中,侯爺還真是名不虛傳,給銀子眼都不眨,
翻身上了馬,招呼了一聲,帶著寧邊等人就往南城門而去,安湖大營還有不少的距離,
“駕!”
一聲大喝,一隊人馬快速南行。
剛到了午門不遠處,隻見康孟玉率領一萬禁軍騎兵早就等待那,
“末將康孟玉,參見侯爺。”
:“籲”
張瑾瑜勒住馬,還沒明白什麼事,怎麼禁軍集結在此呢,
“康將軍,為何領軍在此?”
“回侯爺,末將領命,在此等候侯爺,一同入安湖大營,直接隨大軍一起南下,還是父親特意交代的。”
康孟玉也是沒想到,父親會這樣交代,他怎麼知道洛雲侯一定會在此呢。
張瑾瑜臉發黑,明擺著是陛下和保寧侯商量好的,就等自己進圈呢,看著康孟玉那一身亮銀甲,騷包的很,
“行了,整軍一塊走,時辰也不早了,你父親可有給你交代。”
張瑾瑜一夾馬腹,先行而去,康孟玉也帶著親兵跟隨,留下副將整軍隨後,
“回侯爺,父親說到了戰場,不能猛衝猛打,要看清形勢,穩紮穩打。”
康孟玉心不在焉,自己這次帶的禁軍,可是十二衛之一,父親身邊精銳鐵騎,如何能怕那些逆賊。
敷衍的神態,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張瑾瑜僅僅是撇了一眼,就勸道;
“知道就好,俗話說刀劍無眼,再精銳的人馬,遇到了絕地,那也是白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京南的賊人要是沒兩把刷子,敢這麼猖狂,本侯雖然沒見到,但也知道,打仗,靠的不一定是人多,更多的是人心,人心散了,那就完了。”
“侯爺,您的意思?”
康孟玉望著前麵的洛雲侯,一時間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