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公公還真的有些擔心,萬一侯爺因為自己留下了病根,乾爹不把自己給拆了,
張瑾瑜連忙搖頭,哪裡能讓太醫過來看,那不就露餡了嗎,好不容易忍了一路的血腥味。
“無事,傷口都包紮過了,去見陛下要緊,許些小傷,無關緊要。”
說完,張瑾瑜邁步就進了宮門,也沒有禁軍過來問詢腰牌的事,看樣子是提前奉了命。
雲公公無法,跺了一下腳,隻能跟上,一行人還是雲公公領路,轉了不知幾道彎,到了養心殿。
張瑾瑜臉色一正,正事來了,順道擺弄了一下衣物,看起來有些淩亂,前麵,領路的雲公公倒是沒有發現,隻說了一句,
“侯爺,到了。”
隨著聲音,
張瑾瑜也沒有停下腳步,直接入了養心殿的內殿,到了裡麵,總歸是認識路的,直奔禦書房而去,到了門前,深吸了口氣,也不等雲公公去傳,話推門而入。
一腳邁進了禦書房,
張瑾瑜快步走了幾步,到了書房中央,跪拜在地,哭喊道,
“臣,張瑾瑜叩見陛下,臣差一點就見不到陛下了。”
隨後,用衣袖抹著臉麵,硬是擠出了幾滴淚水,一看就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這一幕,
武皇周世宏和戴公公都看在眼裡,見到洛雲侯的“慘樣”還真不是假的,周世宏心中大動,怎麼會弄成這樣,不是說賊兵不過是小部分落網之魚嗎。
“愛卿平身,戴權,賜座。”
“是,陛下,”
戴權給禦書房門前姍姍來遲的小雲子使了一個眼色,小雲子趕緊從外頭搬過來一個凳子。
張瑾瑜借坡下驢,也不能太過了,
“謝陛下,”
起身也不客氣,接過凳子,一屁股就坐下了。
也不知是碰到了傷口,還是伸手的時候沒注意,左臂那點傷忽然疼了一下,讓張瑾瑜咧咧嘴。
“受的傷可看過了,還要不要請太醫。”
剛才的樣子,武皇看在眼裡,滿心關切問道。
張瑾瑜搖了搖頭,
“回陛下,傷口都處理過了,沒什麼事,就是有些累著,休息幾天就好,勞陛下擔心,臣慚愧。”
“你啊,就是不知危險,有了伏兵還不躲避,還讓手下直接反擊,給朕說實話,那些人可真的是太平教的賊人?”
武皇雖然擔心,但是心中更覺得是有些蹊蹺,太平教的人簡直無孔不入,太後進香這麼急的事,都能周密安排,那朝廷豈不是沒有秘密可言,問題多了,疑問就多了。
張瑾瑜顯然沒意識到陛下竟然會這樣問,是如實回答,還是按先前說的,不過一想到這傷口,總不能白白受傷吧,自己也想知道誰是主謀,以後萬一碰著,怎麼也要報這一箭之仇,
想清楚之後,看著陛下的麵孔,緩緩說道,
“陛下英明,當時候,臣和河西郡董將軍,以及和河東郡彭將軍,看過南山伏兵的屍體,確認是京南而來的太平教的逆賊,用的箭頭是鈍箭,破甲能力一般,但是對付無鎧甲的士兵,殺傷力還是很大的。”
張瑾瑜說完,還從自己身上扯下一個箭頭,戴權快步上前,接過折斷的箭頭摸索了一下,侯爺所言不虛,都是私坊做的,轉身回去,把箭頭放在書案上。
周世宏的眼神也隨之移動,做工粗糙,還有鐵鏽,幾乎算是無人保養,的確不是軍中的箭矢,但是洛雲侯這樣說,難不成還有蹊蹺,
“那你發現了什麼?”
“陛下,本不該懷疑的,臣在伏兵放箭的時候,就讓麾下反擊,先鋒營率軍反攻山坡,誰知那些人竟然不戀戰,直接退入後山不見了蹤影,留下屍體中還有一個活口,臣審問才得知,他們這些太平教的人,是被官兵抓住,從南邊帶過來的,然後被射殺遺留的,遺憾的事還沒說完,人就死了。”
張瑾瑜頗為無奈,一到關鍵時候,就斷了線索。
武皇眯著眼,細細回想洛雲侯的話,要是洛雲侯沒有撒謊的話,那將死之人是被官兵,從京南抓過來的,那些官兵是何人,又是如何一路北上到了京城,牽扯的人必然不簡單,一時間犯了難,按理說應該徹查,畢竟是行刺,但是一想到如今的局麵,還是要暫且壓住,顧全大局;
“戴權,讓暗衛仔細查驗,不得聲張,對外說,就是太平教的流寇所為,現已經被殲滅殆儘。”
“是,陛下。”
又看向一臉慘兮兮的洛雲侯,忽然心中感覺有些好笑,沒想到洛雲侯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麵,殊為難得,
“至於你小子,回去好好休息,朕許了你養傷,事情都可以推一推,等王子騰領軍南下之後,京城就要開恩科,因為人數眾多,朕就加了考場,含元殿令設副場,你作為主審官,過去監督一下,可明白。”
張瑾瑜聞言一愣,暗道不明白,科舉利來都是文官的自留地,勳貴要是插手了,那些人還不是要拚命了,愛誰去誰去。
“陛下,您是不是記錯了,臣乃武勳,這恩科主審曆來都是文官主持的,臣哪有資格,再說了,南大學士才高八鬥,武英殿和翰林院人才濟濟,也用不到臣啊,就算用到,南大人必然也不同意。”
武皇嘴角翹起,露出笑容,問道,
“你怎麼知道南大人不同意的。”
“呃。”
張瑾瑜被問住了,難不成南大人同意了,不會吧,換成自己是文官,科舉之事定然咬死了,科舉就是文官主持,要是開了口,讓那些勳貴參與進來,不說幺蛾子事多,文官那邊的人,口誅筆伐,吐沫星子都淹死人了。
無奈隻能追問一句,
“臣,不知陛下何意?”
“何意?武英殿大學士,南大人已然同意你做含元殿主審官員,襄陽侯陪襯,等定了日子,伱就去監考,萬不可大意,”
武皇意有所指,鄉試的考題泄露以確定,會試和殿試的試題還未出,總歸是要查清的。
張瑾瑜難以置信,武英殿大學士南大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瘋,竟然答應了讓自己任職什麼主考官,我靠,不會是陛下框我的吧,
想了想,也覺得陛下應該不會這樣無聊,這可不是小事,雖然知道還有科考舞弊,明顯是真有人在裡麵搞鬼,至於是何人泄露考題,那就不得而知了,之少也是位高權重之人。
怎麼看怎麼是個坑,跳還是不跳,好像由不得自己了,不過,所謂的主審,有沒有權批改試卷,誰過誰不過,不就是自己說了算嘛,這樣一來,嘖嘖!
也算好事!
“陛下,臣感激涕零,就怕這風聲穿出去,那些文官鬨騰起來,萬一也來個言官敲鼓,這臉麵不是沒了嗎!”
看著洛雲侯有些誇張的動作,還用手遮掩了一下臉麵,讓武皇見了頗為不習慣,怎麼這小子還端起架子來了,要臉,哪裡的臉給他,
“你小子,竟然想起要臉了,說吧,什麼要求。”
看著武皇似笑非笑的表情,張瑾瑜知道陛下心中,已然知道的自己的目的,臉上有些尷尬,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也是為了大武的科舉著想,哪裡尷尬了,臉皮厚的咧嘴一笑,
“陛下英明,臣為了大武朝廷千秋萬代的科舉,鞠躬精粹死而後已,臣想問,既然知道有舞弊的事,那考題,臣是不是可以做主臨時更換試題呢,或者說正在考的時候,重新寫題,還有,臣是不是可以有審閱考卷的權利。”
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心中還想著,那句話說的對不對,鞠躬精粹後麵是不是說錯了,好像也記不清楚了。
龍椅上的武皇周世宏,罕見的看著洛雲侯,歎息了一口氣,默念一聲,鞠躬精粹死而後已,倒是為難這小子了,那些文臣要是有這樣覺悟,何其有舞弊的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