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既然你知道皇城司那些人,一直盯著咱們,為何今日還設下宴席,請董將軍來赴宴,就算酒樓沒有他們的人,這俗話說得好,褲襠裡的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董大望根本就沒問行軍的事,反而開口問了京城裡麵,可有什麼傳言,彭士英這才恍然大悟,這一點倒是疏忽了。
說完,從鍋裡複又撈起一塊肉,送入店小二口中,
“是,大人。”
老掌櫃細細回想,好像南來北往的客商,都在議論京城賈家寧國府的傳言,也不知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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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將軍,您不用擔心,這雨下的雖大,但並不耽擱將軍明日的行程,俗話說雨疾下不長,此地河流縱橫,更是不用擔心官道上有積水,所以明日定然能過河。”
店小二吞咽著燒肉,就去庫房搬一些煤炭進來,準備隨著掌櫃上樓,
掌櫃的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是不是說錯了話,不敢抬頭看著兩位將軍,彭士英見了不再逼問,一揮手,身邊緊隨的三弟樂時也掏出十兩銀子遞過去,然後讓其下去,
等人走後,彭士英問道,
“哈哈,彭老弟,指教可不敢當,本將跟著我家大人南征北戰,如今好不容安穩下來,修養幾年,這一身的病痛實在是難忍,就是不知彭老弟有什麼章程,哥哥我定然遵守。”
“他和我一樣,顧忌朝廷,如今皇城司的人,無孔不入,防不勝防,甚至於這個酒樓,有可能就有他們的人,
“將軍客氣,不是小老二吹,這個酒樓雖然不起眼,如今算下來也有快二十年了,一大家子要養活,全靠來往商旅幫襯。”
隻見有店小二兩人,拿著擔子,抬上一個大火盆,裡麵放著木炭,燒的通紅,然後屋內,顯然熱騰了許多,兩位將軍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哈哈,彭老弟,怎麼說,怎麼傳言,都是人的一張嘴,現在不是咱們信不信,而是朝廷,宮裡麵信不信,京城賈家,曾經也是八公之首,雖然現在威勢不如以前,但是老親故舊眾多,我還聽說榮國府的嫡脈,還在京營王節帥手下任職,你說寧國府如何?”
樂時也感到了二哥心中的煩悶,罕見的勸慰道,
“哈哈,三弟還是這麼風趣,其實,二哥我要的就是這樣,雖說是欲蓋彌彰,但是你要知道,兩郡兵馬合起來有五萬之眾,他王子騰想讓我們去送死,心中終歸是有了一點顧忌,再加上大梁城節度使,他們人馬也不少,這樣一來,相互製衡就有了底氣,哎!”
“彭老弟,明人不說暗話,你是想問,如果賈家真的有事,那麼朝廷必然要更換主帥,王節帥可是賈家的姻親,咱們河西河東兩郡兵馬,曾經都在賈家老國公手下效力,換了人,那日子不一定好過了,既然目的一樣,伱我二人來個口頭約定可好。”
董大望擦了擦嘴角上油澤,把嘴中的食物咽了下去,好幾天的急行軍,嘴都淡出個鳥了,
“嗯,說的不錯,期限太緊,又逢雨夜,確實讓人擔心,”
“唉,董大哥此言差矣,雖說年歲,小弟差大哥幾年,但是當年戰陣留下的舊傷,也是難以除根,此次南下,也是忍著病痛,風雨都是沾不得,要不然一動,身子骨抗住不,哎。”
“懂大哥,你說的不無道理,我本想著三家商議,兵力就占了一半,總有個自保的實力,畢竟朝廷出兵章程,就涉及七家戰兵,弟,是怕手底下的弟兄們死的不明不白。”
“掌櫃的,本將軍初來乍到,一些事還不明白,掌櫃的在此開酒樓看樣子有些年頭了吧。”
“董大哥,你信不信?”
“渡口船充足,還有水軍護送,早起一些,清晨三個時辰就能把人全部運過去,他們隻要到了對岸,還怕什麼,去吧,來給你一個。”
董大望哪裡不知道大梁城節度使,早年三人都是立下功勳,老國公都給三人承諾,要上報朝廷受封節度使,
彭士英忽然問道,
“掌櫃的,你看這大雨下的,明日是否能渡船過河?”
董大望摸著自己的胳膊肘,一臉的為難樣子,讓彭士英心底冷笑一番,還一身病痛,不能領軍還是不想來,演的太過了。
但是到最後,自家大哥楚國忠始終未能得償所願,受封節度使的反而是功勳不及的呂代元,如何能心服,呂代元更是被自家大哥念叨了許久。
看著裝扮成店小二的小旗官,有些遲疑的樣子,百戶輕笑了一聲。
樂時立刻回頭看向樓梯處,一揮手,讓兩個親兵守在樓梯處,這才靠過來,小聲的問道,
“二哥,小弟怎麼看董將軍有些怪異,本是合則兩利的事,為什麼顯得有些抗拒,難不成是咱們得罪了他們!”
“是,將軍。”
“好,”
董大望說完話,把手中筷子一扔,起身帶著副將李哲,就下了樓,去了樓下的客房安歇,隻剩下彭士英的人在二樓,樂時剛想說話,就被彭士英抬手阻止,
不過三弟,你說的沒錯,顧平乃是一位悍將,要是他有了不測,王節帥南下之行,真的麻煩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行了,你也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趕路。”
此話說的沉重,雙方副將李哲和樂時,臉色難看的望著二人,很明顯,朝廷不想損失京營兵力,所以抽調了他們去填補,那送死的活計,就落在他們這些客軍的身上了,
但是京南之地的亂民,前有白蓮教悍不畏死,現有太平教肆虐,即使裝備不如朝廷官兵,恐怕戰力不一定就差,那時候死傷不知凡幾,自家這點兵力也不知能撐到什麼時候!
幾乎屋內的所有,都想到了一個詞,借刀殺人!
“彭老弟,說個貼心話,咱們現在就是泥菩薩過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隻能見機行事,真到了戰場,咱們不拚命,太平教可不會問我們是何處來的,能不能活著,看天意吧!夜了,都早些回吧,明日可不能晚了!”
“哦,那你倒要好好說說了。來人,賞!”
掌櫃的滿麵的皺紋堆笑起來,身上的袍服打了補丁,也不是富貴人家,賺的是辛苦錢,
“哎,倒是個老店家了,不容易,敢問掌櫃的,這些日子京城裡可發生了什麼大事!”
董大望心中雖然疑惑掌櫃的所言,看樣子不像是說假話,就算是真的,有太上皇在,陛下應該也有所顧忌,隻是不知具體事情如何,無法判斷。
“是,二哥,您也早些休息!”
樂時知道二哥在想事情,也不打擾,直接帶著親兵回了客房,隻留彭士英一人在此,獨自喝著悶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