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監領命退下,隻有一直伺候在身邊的老嬤嬤,在房內幽暗的地方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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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是剛剛送的,有些急,”
“主子,老奴覺得,如果事不可為,太子爺還是隱匿起來為好,畢竟留下一條性命過得瀟灑,萬一被發現,陛下和太上皇,甚至是諸位藩王皆有異心,那太子爺定然有危險,那時候,太子爺勢單力薄,後路渺茫。”
“主子,咱們能動用的實力不多了,如今還要再浪費僅存的衛軍嗎?”
“你們磨嘰什麼,到渡口依牆搭建帳篷。”
“她啊,隨她吧,一輩子也沒留個後人,白和哀家爭了一輩子,反而作他人衣裳,也是個可憐人,北靜王水溶野心勃勃,可惜沒有那個勇武,雖有才能卻無立足之地,甄家掛在他身上凶多吉少。”
“知道了,你們下去也好好休息,還有征用的宅子,要給銀子,這裡不是咱們那,”
安水以北的渡口,
“快,快,把營地搭起來,今晚先將就一晚。”
隻是張瑾瑜不知道的是,
武皇早就心中煩悶,本是歡心的一晚,如今諸事纏身,轉頭望去,懿旨上確實寫的是明日,北山靜安寺,
“陛下,是臣妾大意了,春和,布置床榻,準備安寢,”
一聲哭嚎,老嬤嬤跪在地上痛哭不已,也不知是為了誰委屈的,眼淚湧出,好似把太後,這些年的悲痛,全部都給哭出來一樣,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太後的麵目亦是一樣,眼中含淚,但似有笑意,用衣袖擦了擦眼睛,說道;
“還是彭老弟小心,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不愧是曾大人的八拜之交,為兄羨慕得緊啊。”
那丫頭也是苦了他了,當年的夫婿還未拜堂成親,就為了孝兒的事死了丈夫,靖南侯率軍斷後,慘死東城門下,讓她守了活寡,還被趕出京城,不管當時候是真的還是假的,
見到內侍太監拿著明黃色的懿旨走過來,不解的看了戴權一眼,
“這麼晚了,如何還有懿旨。”
如今陛下隱忍至今,就是防著這一手,當個皇帝真累,還有三個兒子,儲君之位花落誰家,亦未可知!
諸多藩王有了先例,不動心思才有鬼,自己關外需要時間休養生息,也不知女真人怎麼樣了,交易糧食越來越多,烏雅玉傳信來說,北麵的月氏征東部已然南下東部草原,和女真人本部距離極近,都已經打了幾場了,女真人優勢很大,月氏人是撤退了,
但是女真人恢複的時間遙遙無期啊,這樣說來,女真人遇到自己算是倒了大黴了,要不然按照以往的戰績,女真人隻要拿下平陽郡城,而後整個關外都緊握在手的情況下,女真人的實力直接翻倍,畢竟關外的漢人,曆經兩朝,關內來的漢人也多,耕地也廣,有了這些,女真人好像才有野心立國的,如今還是偏安一隅,話也說回來,月氏人又是從哪裡來的。
小丫頭還哼了一聲,隻有秦可卿臉色不好看,什麼叫半夜溜進男人房間,那自己剛剛舉動,不也是,
“回去吧。”
“是,陛下,老奴遵旨。”
柔弱無骨的聲音極具誘惑,張瑾瑜想也不想,再次俯下身,接著未完成的事,做了起來。
戴權趕緊回話,並走過去,把小太監手裡的懿旨拿過來,然後遞給皇後娘娘。
“嗯,用吧,隻要香雪那丫頭有了信,這邊就派人過去查看接觸,要是真的,我兒還在人世,這大武的江山都是他的,誰怎麼搶的,就怎麼還回去,我這一把老骨頭還能再見到永孝,這輩子就瞑目了。”
盧太後思前想後,隻能如此做了,實在不行讓諸王進京,這樣一來,朝廷還有皇帝的精力就要分散,很多事也能做了,就看最後到底是不是真的太子,是不是自己那個日思夜想的孝兒。
張瑾瑜伸手摸向床頭的寶刀,警覺的問道;
“小姐,小姐,等等我啊。”
望著床踏上木雕雲紋,有些愣神,閉著眼想眯一會,但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剛想起身,就聽見門外有了鬆動,隻見有一個身影推開門,靈巧的鑽了進來,然後關好門,迅速往自己這邊跑來,空氣中一陣香風襲來,
楊寒玉快速走到窗前,脫了袍子,直接鑽了進來,魅聲道;
“郎君,妾身想你了。”
盧太後眼睛朦朧,有淚花在眼中打轉,更多的是一種愧疚,隻有老嬤嬤低頭不語,忽然跪在地上叩首;
屋內的楊寒玉立刻捂住嘴噤了聲,
“報,將軍,已然征用不少宅子,暫且先住下。”
“是,主子,那後宮的甄老貴妃當如何,那麼久了,在後宮之中彷佛是換了一個人,就連賈家和甄家,都沒有過多的照拂,不知這些年她在想些什麼。”
“什麼事說吧!”
“郎君,怎麼提前一天了,這如何是好,妾身恐怕身子起不來。”
看著殿外古樹燃燒的火光小了很多,拉著江皇後的手,進了龍內屋,
“玉卿,朕累了,歇息吧。”
彭士英端起酒盅,說道,
河東,河西兩郡兵馬,接到了武皇口諭之後,立刻加快了行軍,緊趕慢趕到了安水渡口彙兵一處,哪知遇上了大雨,雖然早有預料搭建了帳篷,沒想到雨勢太大,風雨交加中吹倒了不少,這才讓將官急忙補救。
盧太後神色怔了一下,說的也算在理,但是如今孝兒既然敢露出行蹤,那就說明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哀家記得,永孝小時候你還抱過他,那時候他多親近你,他的性子,你如何不知道,既然決定了的事,他是不會罷手的,既然阻止不了,不如順手推他一把,成功了,圓了他的夙願,不成,大不了我們娘倆一同去了,省的天下繼位者鬨心,你說是嗎!”
賭氣的轉身回了正房,寶珠見到小姐竟然走了,一絲雨滴打在臉上,像是忽然清醒一番,剛剛自己說的話好像說錯了,
坤寧宮,
早就沒了胃口的帝後二人,撤了晚膳,然後坐在那喝著熱茶,定定神,
“侯爺,是小的,門房王管事,”
暗道,怪不得後世男女分開睡,有時候獨處一屋子,那才是放鬆的舒服,這幾天忙的,雖然有些亂,但是從陛下一舉一動來看,應該是敲打勳貴,亦或者是敲打文官,至於太上皇,隱藏的暗手太多,恐怕陛下身邊就有太上皇的人,前太子就是這麼被玩死的。
聽到各自手下彙報,二人的心稍微放了下來,陛下給的期限是太緊了,還好到了渡口,船隻一應俱全,隻等明日渡河之後,南下安湖大營即可,遮雨下的太大了。
被風一吹,王管事管是忍不住打了個寒蟬,一咬牙,走到窗戶邊,然後故意咳嗽了一聲。
“回侯爺,剛剛宮裡有公公前來傳話,說是明日一早,要侯爺整軍護送太後去靜安寺進香,並且京城三品以上的誥命也要一同前去,小的不敢遲疑,所以打擾了侯爺。”
“是,主子。”
“何人在那,”
“是,公公,小的記著了,”
“董大哥讚譽了,您不更是小心,寧願挨著城牆搭帳篷,也不進渡口,兄弟我比不上啊,來,滿飲此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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