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夫人默默坐在那,低著頭,臉色羞紅,不再言語,李紈見此,起身拽著王熙鳳就往外走,
“尤大嫂子,夜了,你早一些休息,咱們姐妹三人在此,一切如常。”
給素雲點了下頭,就把鳳丫頭拽了出去,
“行了,事情你也知道了,就回吧,彆惹人注意。”
王熙鳳有很多話要問,可是看到大嫂子眼神,有了攆人的意思,知道輕重,
“大嫂子,我注意著呢,你也小心一些,既然有了此事,就留在你院裡住著,好有個照應。”
“那是自然,東西兩府還需要鳳丫頭多多幫襯才是,”
“看看嫂子說的。”
兩人相互打著啞謎,敘了話,王熙鳳借故離開,剛走到院中,隻聽在身後的大嫂子忽然說了一句,
“鳳丫頭,今晚我可沒火再煮藥了。”
王熙鳳離去的身子就是一頓,而後又恢複了身形,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離開了小院院門,上了小路,身後的平兒緊跟著追上來,小心翼翼提著燈籠在前麵照著路,木質的宮燈上麵寫著一個大大賈字,
“奶奶,剛剛大奶奶所說的是什麼意思,煮什麼藥?”
王熙鳳悠悠歎了口氣,
“還能是什麼藥,女人喝的,避子湯,今晚,她可是沒喝,那就是留種了。”
“啊。這!”
平兒小聲的驚呼了一聲,聲音略微有些大,嚇得平兒急忙用手捂住嘴,緊張的往周圍望去,好在無人來此,拍了拍胸脯,問道,
“奶奶,那怎麼辦,萬一尤夫人真的有了,如何是好,寧國府那邊,珍大爺可還在呢。”
“看你沒出息的樣子,大驚小怪,在就在,天知地知,我們知道就行了,尤夫人就算生了,雖是寧國府正房命婦,但也就是後來的嫡子,她可是續弦之人,對賈蓉來說,還不是庶子,繼承不了爵位,慌什麼,榮國府上的那幾位,還不是伏低做小,一塊養著就成,什麼大事也不參與,等大了一些,娶了親分一些田產,分家出去就行了。”
王熙鳳撇了撇嘴,她可看的明白,賈家隻看重嫡脈,庶出的老太君要是不喜歡,甭管姨太太再受寵也是無用,庶子在國公府可無用,大老爺這邊,賈璉繼承爵位,二太太那裡,彆看賈蘭是長孫,家業還有田產銀子,那可是給賈寶玉留著的,珠大嫂那裡,能分多少,就看大嫂子的手段了,如若不然,銀子還一定有呢,她可是看透了。
“奶奶說的是,就怕因此事再起波瀾,隻覺得大奶奶那裡話中有話,但具體何意,奴婢便不知了。”
平兒咬著唇,前麵領著路,小聲的回道,心中更是忐忑不安,這一來二去,侯爺風流成性,雖然不逛青樓,但是盯著府上妻妾,這種嗜好如何是好,奶奶還要幫著遮掩算得了什麼。
王熙鳳小心腳下,走的也慢,不如來的時候著急,聞言難免心中一淩,平兒說的也對,避子湯雖然忌諱,可是大嫂子那麼精明,怎麼可能不備著藥,今晚偏偏說沒有了,太巧合了一點,還有一事,自己沒弄明白,
尤夫人來院裡和大嫂子一起住,這屋子睡的地方,是怎麼安排的,那個屋子想來就是和侯爺歡好的地方,為何尤夫人會睡在那,是有意為之,還是無心之舉,其中的意思相差千裡,
還是因為尤夫人自己看出了端倪,自己將錯就錯,從了人家,也不好說啊,最主要的就是洛雲侯那小冤家,年歲不大,譜兒倒是會擺,更是喜好彆人妻妾,像那戲曲裡誰來著,對了,曹操什麼的。
還有寧國之事,看老太太的意思,定要求著老親幫襯,叔父王子騰那裡,離京在即,雖然去了信件,但如今連個音訊也沒傳來,
賈璉那個沒良心的,半個月有餘也不來看望自己,不知道有沒有狐媚子找上門去,想到這,心中煩躁,剛剛所想之事就忘在腦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們去吧,
“平兒,我就是榮國府的媳婦,一個婦道人,哪裡管那麼多,隨她們去吧,今晚就當我們從未來過。”
“是,聽奶奶的,不過,奶奶,二爺那邊去了信,至今也未回信,也不知道如何了,要不要再派人,明日裡再過去一趟。”
平兒應了聲,知道奶奶是想二爺了,這心思可瞞不住自己,就是平兒自己也有些想念了。
“甭提他,要是記著家,早就回信了,咱們再等一日,明日再不來,就讓來旺跑一趟,去看看二爺那邊出了什麼事。”
“知道了,奶奶。”
隱約的話音,隱沒在榮國府的院子裡,隻有朦朧的燈籠的光芒,
不見其身影.
安湖大營,
中央帥帳,
王子騰帶著親兵巡邏營地歸來,疲憊的神色布滿麵龐,掀開營帳走了進來,就著帳內燭火的光亮,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下,人這才顯得精神一些。
而帳外,
賈璉和王仁,各自卸了兵刃,依次進了營帳,見到叔父站在營帳內沉思,不敢打擾,各自立在那,
良久。
王子騰眼神看向二人,說道,
“卸甲。”
“諾。”
賈璉和王仁,上前而去,伸手給王子騰卸下了甲胄,而他們自己,卻依舊披甲未動。
“叔父,各營的弟兄們睡得安穩,今日之事並未造成動蕩,客軍那邊令行禁止,算是少見的精銳之士,其他各路兵馬始終不見蹤跡。”
王仁帶著兵,和賈璉一起巡視了整個大營,京營的弟兄們還是老樣子,去了南邊營地,弘農來的一萬府軍,始終沒有喧鬨聲,隻此一點就能看出胡將軍的威勢。
賈璉隨後接著說道,
“叔父,京樞重地通城,本應該移軍一萬加強守衛,但我和大哥不放心,商量一下,各出了一營,共派了手下精銳營一萬人馬過去守著,糧草重地,還需要小心一些。”
此事並未和叔父王子騰商議,但是調派兵馬的時候,聽到那日洛雲侯所言,糧草乃是關鍵,打仗打不過,守城還是能守的,所以,以防萬一,還是自己人放心,各自從自己麾下抽調一個營五千人馬,湊足萬人派了過去。
王子騰緊了緊眉目,並未責備,多一萬人,少一萬人,無關緊要,現如今就是擔心兩件事,京城大內,和北地兩郡兵馬,還有大梁城節度使呂代元,會不會延期到京,影響南下的期限,林山郡始終不見信使過來,
還有一件事,就是下午傳來的消息,寧國府賈珍被言官嚴從狀告,還敲了登聞鼓,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動了賈家,就是朝京城勳貴動手了,這個時候,陛下是什麼意思,是敲打之意,還是真的想試探一番。
“此事,伱們兩個定下就成,通城是京城糧草之地,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這麼說來,通城守軍也有了三萬之重,城堅兵利,自是無憂,我擔心的不是通城,而是京南還有京城,城中來信,寧國府賈珍畜養妖道,禍亂京城,引得上天示警,有言官敲了登聞鼓。”
“什麼,怎麼可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