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秦將軍,此事還需要細細商議一下,銀子還好說,可是糧食是真的變不出,還需要那些士紳豪強所出,所以要想辦法讓他們出糧食,哪裡能餓著肚子打仗。”
“楊大人所言極是,本知府也是沒了辦法,今日才有這一出,哪裡想到,那些人目中無人不說,鐵了心的一毛不拔,要不是他們背後有靠山,本官早就辦了他們。”
說完話,還氣憤的用手重重拍了一下桌麵。
就在幾人為難之際,
秦運江拿起酒壺滿上了一盅酒,拿在手裡說道,
“本將剛剛是著急了,在此給各位大人賠罪,銀子要,糧食更要,不然城池守不住,至於剛剛諸位大人所言,難道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說完話,一飲而儘,算是賠了罪。
幾位大人哪裡肯受,連忙也是回敬而去,喝完了酒,李知府苦笑了一下,
“秦將軍,還真有辦法,隻是看你敢不敢去做了,伱也知道,這些人的背後都是有靠山,能到現在還這樣的,必定是你我惹不起的,所以本官要是說了,將軍”
“李大人說了辦法,此事由本將來做,必然不會為難大人。”
秦運江明白李大人的顧慮,毫不客氣的把話接了過來。
“將軍此話當真!”
同知盧仁緊接著追問。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將軍痛快。”
秦運江把話說到底,應了下來,讓知府幾人麵色一鬆,李成笑著把辦法一一道來,
“秦將軍,此事說容易很容易,將軍可知道府軍上下,還有那些軍戶,早就名存實亡了,那些田畝還有餉銀可都是他們士紳豪強給霸占了,將軍想要有借口,就從軍戶田畝入手,曆年來都有賬冊,可是稅賦糧食幾乎沒有交稅給朝廷,這是其一,還有軍戶名額被他們冒名頂替領軍餉,可以查花名冊比對,這是其二,其三就是核查他們名下田畝之數,有無少交之事,這樣一來,此事就有了借口,”
“是啊,將軍,事情好辦,事難做,剛剛那個趙會長,乃是京南布政史於大人表親的關係,還有那個年輕人,叫司伯慶的,更是了不得,他所管的米鋪,乃是郡城四大糧商王家的手下,將軍應該不陌生,那可是京城王家的遠親。”
同知盧大人,也有些無奈的語氣,說著其中的厲害,楊通判一臉的苦笑,
“秦將軍,這幾人都是領頭之人,其他人也是和郡城千絲萬縷的關係,紛雜無比,所以我等實在是無從下手。”
聽著三人所言,秦運江冷著臉,坐在那一盅酒接著一盅酒,往嘴裡灌去,一言不發。
直到最後,問道,
“那些賬冊呢?”
“回將軍,在府衙庫房鎖著,這是鑰匙也一並交給將軍。”
好似燙手山芋一般,李知府急忙掏出另一個府庫鑰匙放在桌子上,往前推了一下,生怕沾染了什麼一樣。
秦運江放下酒壺,然後拿起兩把鑰匙,
“藍曉,帶著人先去搬運糧食和銀子,這兩日的吃食先給做了,銀子給弟兄們用的先發下去,另外準備找賬房先生,明日查賬,不要多,去年的就可,本將自會討個說話。”
“是將軍,末將遵命。”
秦運江說完話,也未理會幾人,起身就要走了,剛走到門前,忽然對著親兵說道,
“慢,你們帶人,把這些酒菜全部拿著,然後今晚用大鍋一起煮了,給弟兄們嘗嘗葷腥,解解饞。”
“是,將軍,”
副將藍曉也不客氣,一揮手,身後的親兵蜂擁而進,把桌子上的美酒佳肴全給端走了,那麼多人呼啦一下衝進了,看得知府李成,同知盧仁等人脖子都是涼颼颼的,直到秦運江走後,盧仁方才才有些後怕的說道,
“大人,還好剛剛咱們有求必應,不然恐怕是要遭難了,”
“是啊,大人,沒想到秦將軍帶來那麼多兵丁,頗有點來者不善的意思。”
楊通判看著空蕩蕩的桌子,就是那壺酒也沒了,本想著熱鬨一番的府衙,如今是冷清得很,剩下作陪的官吏更是低頭不語,遇到天大的事隻能跟著大人一路走到黑了。
李成坐在那也是驚疑不定,怎麼回事,那麼多兵怎麼進來的,難道秦運江帶兵入了內城,這是要有了心思,自己等人不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嘛,瞬間不好的預感襲來,冷汗也是密布額頭,如今內外交困,稍有不慎就會失了身家性命,以後萬萬不可再魯莽了。
“你們二位說的對,可是今個也提醒我們,秦將軍的舉動也有些怪異,就怕他有了想法,看樣子是京南將軍顧平,算下時間,也快到了,我們可要做好準備啊。”
“大人,您說的準備是?”
旁邊的二人小心的湊過來問道,是該準備,可是如何準備就不知道了。
李成微微一笑,低著頭說道,
“咱們召集的門客還有不少江湖護衛,這府衙的兵甲還有不少,全拿著,然後回去備上好馬車,包了一些金銀細軟,再備上一些乾糧,真要是事不可為,我等帶著家小,就隨著秦將軍一路殺出去,至於其他人,也隻能放棄了。”
一番話說的頗為沉重,早上的時候,李成就站在城樓上,看著下麵密密麻麻的流民反賊,就是雙股打顫,那餓瘋了的饑民,就像是餓狼一般直撲城牆,悍不畏死,即使手無寸鐵,也是拉著守軍一躍而下,造成了不小的死傷,要是後麵那些太平教的精銳,這不就危險了嗎。
所以才有今日宴請鄉紳,給秦將軍一些信心,可是那些人的做派,彆說信心了,就他自己心也涼了,或許趁著顧將軍到來,即使打不贏,可是成功撤退可是好的,所以才有了剛才所言。
二人雖然有些不太理解知府大人為何如此篤定,府城守不住,可是誰不想給自己留一條活路呢。
皆是點頭應道,
“謝大人提點,我等二人銘記於心,可是大人,您覺得秦將軍幾時會,出城殺敵。”
同知盧仁說了半天,也不好說出突圍撤退之詞,索性改口出城殺敵,楊通判也是瞪大眼睛看了過來,想看看知府大人的猜測。
“咳,老夫預計也沒幾日了,剛剛秦將軍不是說了嗎,明日查賬,必然就有所動作,有了動作就快了。”
“這,是大人,下官明白!”
是夜。
林嶽府城私下裡人影閃動,暗探盯梢者甚多。
尤其是府衙那邊,
秦運江一走,就有暗探一路小跑到了趙與成的府邸彙報,把秦運江的蹤跡彙報於內,
“報,老爺,秦將軍帶著兵走了,去了外城。”
“好,好,終於走了,既然走了,今晚就能睡個安穩覺了。”
趙會長笑嗬嗬對著眾人說道。
原來士紳被攆走之後,然後借著馬車掩護,偷偷摸摸的上了趙會長的府邸,想著在一起商量著穩妥之策,如今既想著守住城池,又想著自己的錢糧不失,還要保證那些知府官員還有秦將軍事後不找事,這可就難了。
看今日的樣子,府衙的人還不怎麼樣,可是那秦將軍的眼色頗為不善,守城之兵又在他的麾下,所以此事必定沒完,其中的司伯慶有些遲疑,說道,
“趙會長,我看秦將軍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要不然我等再湊一些錢糧給秦將軍送過去,先解了眼前的危機可好,要不然等到了最後,怕是擔上乾係。”
“哈哈,伯慶啊,你就是年輕,俗話說狼哪有喂飽的,你今日給他吃飽,明日了,後日呢,總歸是要開口討要,如果要是再給的容易些,你信不信,賊未殺。我等就要變成賊了。”
趙與成說的有些沉重,民亂是可怕,可是最可怕的是兵亂,殺良冒功,奸淫擄掠那是樣樣精通,所以還是要早做準備,今日秦運江帶兵前來就是佐證,
“你們回去,把家丁護院集結一番,然後準備各種乾糧等物,隨時應對,還有,讓咱們的人領著內城兵馬看守城門,決不能再出現此事了,”
“是,會長,您放心吧。”
堂下之人都是點頭讚同,就在眾人商討的時候,又有一個慌張的身影跑了進來,
“會長,會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狗東西,怎麼說話的,什麼事大驚小怪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