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授粉?拓跋烈愣了愣:“何為人工授粉?授粉不是蜜蜂的事兒嗎?”
祝陵翻了白眼,心說真是沒文化啊,這都不知道,卻也隻能粗略解釋:“簡單說,就是把花粉提煉出來,用紗袋裝了,用杆子挑著在桃花上來回撒,比蜜蜂授粉有效率的多。”怕他再問武陵源,忙道:“拓跋兄難得來大齊,不如讓在下做個東道,今兒晚上咱們明月閣喝個痛快。”
明月閣拓跋烈是有耳聞的,古奇說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樓,裡頭的姑娘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尤其頭牌明月姑娘,更是傾城之姿,而且,異常難見,並不是誰去了都能見到的。
拓跋烈雖沒什麼興致,卻也不好拂逆祝陵的好意,點頭應諾,待到華燈初上,跟著祝陵來了明月閣。
顯然祝陵是常客,老鴇子見了他,點頭哈腰異常
殷勤,隻不過一聽祝陵要見明月,臉上有些為難之色:“不瞞世子爺,明月這幾日身上不大好,恐伺候不得世子。”
祝陵冷哼了一聲:“少在爺跟前耍花腔。”抖手就是一錠金元寶丟在老鴇子懷裡:“如何?爺見不見得明月?”
老鴇子立馬眉開眼笑:“彆人來見不得,世子來,隻要明月還有一口氣就得伺候著,世子裡頭請。”
祝陵跟拓跋烈進了後頭的小樓,在花廳落座,拓跋烈略掃了一眼,倒是布置的頗為清雅,周圍有四個小丫頭伺候茶水果子,忽聽環佩叮當,從樓上下來一個白衣女子,的確算傾城之姿,更難得氣韻出塵,雖是青樓女子,並無半點風塵氣,整個人美得如一彎明月,眉眼間也是冷冷淡淡的,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冷。
拓跋烈對她沒興趣,隻看了一眼,便低頭吃酒,女子近前蹲身行禮,祝陵忙扶起她:“明月,好久不見了,想不想爺?這位是拓跋兄。”
明月一聽拓跋就知是胡人,而能跟南蠻世子稱兄道弟的,必然是王族,目光一閃,嫋嫋婷婷施禮:“奴家明月見過拓跋公子。”
拓跋烈看了她一眼,擺了擺手:“姑娘不必多禮。”
明月執壺剛要給拓跋烈斟酒,卻聽拓跋烈道:“你伺候世子吧,讓她來給我斟酒。”說著伸手一指窗邊站著的小丫頭。
祝陵一愣,待那丫頭近前,看清楚了,心裡不由咯噔一下,這小丫頭眉眼間竟有幾分像瑤兒,拓跋烈此來還真是衝著瑤兒來的,心裡擔心,也就沒了尋歡作樂的心思,吃了會兒酒,就跟拓跋烈回了驛館,更加上心的陪著拓跋烈。
期間拓跋烈多次問起祝陵可認識小南,祝陵都搖頭,反正他沒說是瑤兒,自己就不算騙他,眼瞅明兒就是大婚的正日子,祝陵終於鬆了口氣,隻要瑤兒這禍害嫁給太子哥哥,拓跋烈這兒就算黃了,而自己的姐姐跟姐夫也趕來了。因為姐夫關係,姐姐陪著龜茲
王住在了驛館,有龜茲王在,祝陵才算喘了口氣。
拓跋烈頗有些失望,這大齊京城也找不見小南的影子,如今他都快以為小南是自己做的一場夢了,可看見龜茲王,拓跋烈又覺不是夢,小南是真是存在的。
趁著跟龜茲王吃酒的時候,又問了一遍:“大王當真不知小南是何人嗎?當日小南身邊的宮女可是龜茲王後跟前的人,如此說來,小南跟王後必然有關係,還望大王據實以告。”
龜茲王目光閃了閃:“是有些乾係,隻不過,那姑娘的身份我不方麵告訴你,你也不用急,明兒你就能見到她了。”
拓跋烈一愣:“明天?”明天是太子殿下大婚,自己怎可能見到小南,不過,龜茲王身為一國之君,自然不會拿此事騙自己,那就等等看,這一次,他一定會把她帶回東胡。
想著小南,這一晚上都沒怎麼睡,一大早起來跟著龜茲王跟各國的賓客進到東宮觀禮,忙忙亂亂的到
了吉時,拓跋烈耐著性子熬到禮成,忙抓住龜茲王問:“何時能見到小南?”
龜茲王眨了眨眼:“不是見著了嗎?”
拓跋烈一愣:“何時?我怎不知?”
龜茲王道:“若你找的是小南,就在上頭跟太子殿下行禮的就是。”
拓跋烈大驚:“你是說小南就是太子妃,怎麼可能?不說太子妃是武陵源的二小姐嗎?”
祝陵湊過來道:“拓跋兄難道不知,瑤兒就是武陵源的二小姐,也就是小南。”
拓跋烈不禁大怒:“那之前我問你,你為什麼不說?”
祝陵見他眼冒凶光,深知以自己的身手絕對打不過他,身子一縮,躲到龜茲王背後,探出腦袋來道:“你明顯就看上瑤兒了,我若告訴你瑤兒的底細,你豈不要大鬨武陵源,若是瑤兒的婚事讓你攪了,莫說太子哥哥,就是父王也會扒了我的皮,更何況,我也是為了你好,瑤兒跟太子哥哥青梅竹馬,瑤兒剛生出
來,太子哥哥就看上了,你想奪瑤兒,可是晚了十五年了,如今瑤兒已經嫁了太子哥哥,我勸拓跋兄還是看開些,有道是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再說,瑤兒這丫頭就是個禍害,也就太子哥哥能降得住,要是跟了拓跋兄,非把你的東胡攪合亂了不可。”
龜茲王生怕拓跋烈壓不住脾氣,跟祝陵動手,忙拖著他去了席上吃酒,待到慕容遜敬酒敬到這桌的時候,拓跋烈猛然站起來:“太子殿下今日大婚,拓跋烈當敬殿下。”
侍從忙上來要倒酒,被拓跋烈一腳踢開,伸手提過兩壇子酒拍開封泥,一壇子推給慕容遜,挑釁的看著他.
慕容遜挑挑眉不緊不慢的道:“拓跋兄,這酒可是嶽母大人親釀的女兒紅,從瑤兒出生就埋在武陵源的桃樹下頭,如今可都十五年了,是難得的好酒,如此吃,可有些糟蹋,不過,既然拓跋兄開了口,本宮奉陪就是。”說著提起酒壇子咚咚的灌了下去。
拓跋烈雖酒量大,可慕容遜來之前已經喝了半天悶酒,這一壇子下去,便再也撐不住,身子晃了晃,忙扶住桌子。
慕容遜拱手:“承讓。”轉身要走,不想拓跋烈開口道:“可否容我見小南一麵?”
祝陵嚇了一跳,以太子哥哥的醋勁兒,這一下肯定惱了,不想,慕容遜卻笑了一聲:“拓跋兄不是一直想去武陵源嗎,三日後我陪瑤兒回門。”慕容遜一走,拓跋烈再也撐不住,直接出溜到桌子下頭去了。
瑤兒對拓跋烈很有怨念,自己跟他有個屁交情啊,他都沒見過自己的真實麵容,大老遠跑大齊來做什麼,還跟遜哥哥拚酒,害的遜哥哥狂吃飛醋,然後倒黴的就成了自己,雖說不能圓房,可是遜哥哥也沒饒過自己.
一想到遜哥哥的那些手段,瑤兒腿都打顫兒,不過,也有快樂的時候就是了,想著,忽覺臉上熱辣辣的。
隻是,遜哥哥的心眼可小呢,這次雖然抽風的答
應,讓自己見拓跋烈,可過後若是想起來,不定要吃多少醋,而且,娘親也提醒她,夫妻再相愛,也需要經營,需要彼此信任,彼此忠誠,對於彆人的愛慕,要做到完全無視,拒絕曖昧不是鐵石心腸,是對自己的愛情的尊重,是必須做到的事情。
瑤兒終於明白,原來娘親不是不知道父皇跟杜伯伯,乃至乾爹對娘的心意,娘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爹,她愛爹,所以,彆的男人再好也會無視。
瑤兒一進客院,拓跋烈就愣住了,在心裡想過無數次,可真實的見到,仍讓令他驚豔不已,原來小南如此美,比枝頭初綻的桃花還要美上千萬倍。
可瑤兒對他卻如此冷淡,把他當成最尋常的客人,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走了,拓跋烈想攔住她,卻發現自己毫無立場,如果自己早知道,如果自己帶著她會東湖,如果…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歎了口氣,低聲道:“古奇,咱們也該回東胡了。”
策馬出了武陵源的時候,回頭望了望,大概此生
自己再也忘不掉她了,仔細想想,能跟她相識一場,或許已是自己的造化,何必再糾結,自己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東胡的百姓正殷殷期盼著他振興東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