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為什麼他們要稱呼您為娘娘？”
“意思是仙子娘娘？”
趙霜雪和白露說了幾句話，然後回頭說道：
“這麼喊我的也有。”
“不過我順帶也是當皇後的而已。”
司徒青竹的嘴此刻已經大得能塞雞蛋。
他目光呆滯地說道：“啊？”
***
當晚，後宮眾人睡得都不是很安穩。
白日裡去長安殿請安的後妃們大部分都回了婉容殿，又從宮人們那裡了解一二，說是清早死人之事極有可能是北蠻薩滿的咒術，可幫著下咒的人還沒抓到，一牆之隔的水井邊又曾擺過屍體，大部分人是怎麼想，怎麼都覺得膈應。
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有一大半的人是睜著眼睛的，聽見外麵任何一點風吹草動的聲音都覺得是有亡魂作祟。
偏偏直到現在，紫宸殿那邊沒有絲毫表態，仿佛要將這件事徹底放手，交給皇後全權處理。
——但是那個平民皇後真的能處理好嗎？
這是所有被牽扯其中旁觀者內心，不由冒出的一個質問。
皇後今日一整天什麼多餘的話都未說，隻領著一名背影看上去還有些滾圓的小胖墩走遍了整個皇宮。
非常時期，誰也不敢越過陛下說皇後的不是。
但折騰老半天，皇後也隻是在傍晚的時候讓她們各回各家，頂多說一句“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沒了下文。
此時，柳漪躺在自己的臥床上，輾轉反側之間就是難以入睡。
今夜大風呼嘯，好似怨鬼尖嚎哭泣，聽得人頭皮隱隱發麻。
她又想起白日裡見到的那具女屍，也想起趙霜雪對她說的——
“若是你想驗證，不如今晚子時一過，就守在門窗前用這柳葉擦拭雙目，仔細看看春枝是否主動走出房門。”
“但你要記著，自己萬萬不要走出裡屋，否則柳葉將遮蓋不住你的活人氣息，邪祟會將你生吞活剝了。”
柳漪又等了會兒，直到聽見遠遠有宮人敲鑼報時的聲響，隨著風聲遠遠傳來的時候，她才披上衣衫小心來到窗前，再用柳葉在自己眼皮上擦拭過後，悄悄支開窗戶，往外看去。
原本嫩綠的柳葉迅速枯萎，隨後化作一抹飛灰消散。
有風吹過她的眼睛，讓她下意識難受地眨眨眼。
短暫的黑暗過後，柳漪再度睜眼的時候，赫然看見的是一個與平常截然不同的世界。
無數朦朧的紅繩黑線纏繞住這個世界，好似繭絲一樣層層疊疊地懸掛在她的眼前。
她身上同樣也纏著無數黑紅各異的長線，其中有兩根格外引人注目。
一根是看上去很是纖細單薄的紅線，還有一根則是黑紅兩色互相爭搶的粗線。
隻是後者看起來已經格外老舊，明明比前者粗壯不少，可是表麵已經風化得厲害，仿佛稍稍用力就會斷裂一般。
柳漪被嚇了一跳，想要伸手去摸摸那兩根線的時候，窗外忽地傳來吱呀一聲的開門聲。
入夜前，她已經按照趙霜雪的意思，特意吩咐過殿內所有人不得在今夜外出，怎麼還有不上道的特意要開門的人？！
她心中已經對開門者的身份隱隱有了猜想，卻又由衷地希望那個人不是她想的那個。
整個殿宇已經陷入了死寂一樣的沉默中。
柳漪確信不久前她還能隱約在風聲中聽到旁人些許活動的動靜，可眼下是什麼也聽不見了，仿佛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在瞬間就深深睡去。
她的心跳得劇烈，恐懼想要扼緊她的喉嚨，令她無法呼吸，偏偏又壓著她的頭，將她推到窗邊那條縫隙前看向庭院。
門外的春枝姑姑滿臉恐懼，看得出來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