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2 / 2)

看見夏荷的眼神開始不對付起來,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隻敢小聲嘟囔著在最後一句話後加上自己的辯解。

“畢竟,李紅鏽那樣的修士也都是在百年前的傳聞軼事裡才會出現的……”

趙霜雪失神片刻。

有那麼瞬間,她覺得這世間凡俗總是把事情與人遺忘得太快。

滄海桑田對於修士而言,不過是彈指一瞬,直至現在,她還能清晰想起李紅鏽這個身為她半個姐姐的人,是如何拎著錘子教她去打造本命靈器的;可眼下,她已經成了後人口中的“傳聞軼事”,仿佛有沒有這樣的一個人還是一個未知數。

不,不僅僅是李紅鏽,她的父親、叔父,以及那個時候太多的人,在淌過時間的長河後,似乎都變成了隨風而散的沙礫,很難再尋到他們存在過的身影。

走神一會兒的時間,眼見夏荷已經要揪住司徒青竹的耳朵,看上去是要“好好談心”一番的樣子,趙霜雪隻得咳嗽一聲,然後說道:

“那夏荷,你不如就暫且先安置在此處。”

反正平日這裡隻有司徒青竹白天當值,空房間多得是。

夏荷說道:“謝仙人!”

一旁的宋洛河猶豫片刻,還是鼓起勇氣對趙霜雪說道:

“那……娘娘,我能留在這裡,跟在夏荷姑娘身後學鍛造之術嗎?”

她有些忐忑,不知是否於禮數不合,又不知道會不會引起這位後宮之主的不快。

在她曾經的認識中,從未有後宮女子中途還出來學打鐵的。

不過趙霜雪聽了這話,似乎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既然你想學,那應當是問夏荷是否願意收你為徒。”

宋洛河指尖扯住自己的衣擺,神情有些小心翼翼。

“可萬一陛下不允……怎麼辦?”

趙霜雪:“你覺得他是會在意這個的人嗎?”

宋洛河呆住幾秒,聽了皇後娘娘這話,才覺得她說得果然是一點也不錯。

陛下這人在傳聞裡就是不近女色的,宋家在送她入宮前也多方打聽,當今的天子,曾經的三皇子,在前往北境的時候被先皇後私自定下與柳家庶女的婚約以外,身邊唯一位比較親近的女子,也就是現在站在他們麵前的這位皇後了。

而柳漪,那位先皇後指腹為婚的柳淑妃,陛下可能壓根就沒想起過這個人。

據宋洛河從其他人那裡了解的情況來看,要不是馬公公有回無意提醒,恐怕在登基大典之後,柳漪都不一定被接進宮裡。

自然,後來陛下也很少踏足那裡。

毫不誇張地來說,似乎除了皇後寢宮以外,他一般隻在照常處理政務的紫宸殿裡過夜。

“況且,我還在那裡,你無需擔心什麼。”趙霜雪說道。

哪怕隻是一句口頭承諾,可宋洛河聽到她這樣說的時候,內心卻自然而然地安心起來。

宋洛河用力點點頭,眼裡都是對成為趙霜雪這樣的人的憧憬與向往。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她是跟著趙霜雪,才親眼所見海有多闊,天有多高。

***

翌日清早。

淑妃柳漪靠在步輦上,神情有些萎靡不振。

她看向身旁的姑姑,很想告訴對方,自己昨晚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魘。

她夢到一處深得看不見底的水井,井中傳來幽幽的哭泣聲與呼喊聲,有香氣馥鬱的花從井底伸展翠綠的藤蔓爬出來,蔓延到站在不遠處的她的腳下。

井底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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