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越來越近,由於今年盛京多雪,各府都早早開始熱熱鬨鬨的備年貨。
但也就是這樣熱鬨的臘月裡,被囚禁的傅祁禎死了,屍體被埋在大雪中,宮人發現時估計已經死了至少兩日了,萬之褚跟著傅祁州一同去看。
宮人將屍體從白雪中刨出來,屍體僵硬,皮膚青紫,在旁邊還找到了一個被摔碎的酒壇。
傅祁州大怒,將所有伺候的宮人都抓了起來。
後來才知,給傅祁禎酒還是先帝允許的,據宮人說,傅祁禎整日溺酒,一天喝兩三壇都是常事,經常喝醉了便躺在外麵也是常事……
查來查去,傅祁禎就是喝酒醉了躺在外麵,宮人沒有儘心伺候,才導致傅祁禎凍死。
但最後這一原因也被隱瞞了下來,所有伺候的宮人都被賜死,外人隻知傅祁禎是病死。
雖然眾人也不相信這個原因,大家還覺得是傅祁州容不下這個廢太子,直接弄死了。
傅祁禎下葬後,傅祁州便將萬之褚留在了紫崇殿下棋。
上次他們君臣對弈還是好幾個月前了,那時李棠還在,傅祁州提起李棠他心裡的不痛快還記憶猶新。
到如今,傅祁州又提起了李棠,不過卻不再是當初那番話了。
“之褚可曾因李六娘子的事情怨過我?”
萬之褚手執白子,觀著棋局,聞言後淡淡道:“陛下何出此言?”
傅祁州輕輕一歎,“若不是那日朕醉酒說了那樣的話,六娘子大抵也不會離開,你們也不會生出這些波折。”
萬之褚麵色未改,放下棋子,端起一旁的茶盞捧在手心,身子微微前傾,露出些許散漫之態。
“分開是臣與她之間的一些矛盾沒解決,與那日無關,陛下切勿放在心上,臣也沒放心上。” 萬之褚話落,傅祁州沉默了一陣,“原以為你能娶了皇後的胞妹,咱們的關係也會更近一步。”
萬之褚輕笑道:“微臣祖母對趙夫人還是當親生女兒一般的,曹府小輩同我們相處都如親姐弟,陛下莫不是覺得微臣和曹家的兄弟姐妹不親?”
傅祁州揚聲一笑,“按卿這麼說,你反倒成朕的舅兄了。”
“陛下若不嫌棄,那是臣的榮幸。”
萬之褚這話一落,傅祁州順杆上走,“那年後朕可要關心關心舅兄的婚姻大事了。”
萬之褚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還帶著笑意,“那就等年後吧,臨近年關,微臣可再沒時間去考慮其他的事情了。”
傅祁州笑道:“朕知你們忙,朕也忙啊,這才浮生偷得半日閒。”
君臣二人下了四五局也就停了,依舊是趙釧送萬之褚出宮。
出宮的路上竟偶遇了文茵茵,她是要去紫崇殿,趙釧微微頷首喚了句:“奴婢見過美人。”
文茵茵柔聲道:“公公不用多禮。”
話落眼神就落在了萬之褚身上,“相爺要出宮了嗎?”
萬之褚神色平常,眼神冷了幾分,淡淡應了一聲,趙釧看了看文茵茵又看了看萬之褚,隻見文茵茵看著趙釧說道:“趙公公,可否讓我跟相爺單獨說幾句話?”
趙釧詢問萬之褚,隻聽萬之褚說道:“趙公公不是外人,美人有什麼話請說。”
“陛下……他是不是厭棄我了?”
她說著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中又飽含恐懼和擔憂,趙釧心中其實也清楚,原來大家傳傅祁州是為了氣傅祁禎才讓她入宮,如今傅祁禎死了,那擔心失寵也是正常。
加上她又是萬之褚送進來的人,有事想找萬之褚幫忙就更正常了。
萬之褚看著她,眉宇微皺:“美人多慮了吧,陛下近日諸事繁忙,美人身為宮妃,應多體諒陛下,想來過些日子陛下忙過了就好了。”
他話落,文美人微微頷首,“多謝相爺。”
“宮中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全憑美人的本事。”
這話在送她入宮之前萬之褚就說過了,當時她還想要萬之褚做她的靠山,可當時萬之褚說讓她先站穩腳跟再說。
直至今日再說起這話,她覺得萬之褚這話裡有話。
去了紫崇殿,沒見到傅祁州,她又去坤寧宮給曹皇後請了安才回的福慶宮。
福慶宮內,就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不知是誰在她的梳妝台下放了一盒東西,打開一看裡麵有熏香,還有西域傳進來的秘藥,她以前就聽聞過這些藥的功效,也知如何使用。
想起了萬之褚方才說的話,她自覺得萬之褚那話中話就在這些東西裡了,既然派人送了東西過來,那估計近幾日傅祁州就一定會來。
她心情不錯的將東西收了起來,靜等傅祁州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