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輕巧的問道“何時處刑?”
“三...”林笑愚剛想說出,但又立馬收住,臉色難看不少。
“三個時辰?”這也沒聽說夜裡處置犯人的啊?
“三天,我已托尉遲兄拖延些時日,且等閣老回複。”
“哎。三天啦,童卿,等我去教坊司當了花魁,你可記得來看我啊。”
喬淩菲玩笑道。
卻見裴童卿臉色羞紅低聲道“那教坊司,可不如醉月閣那般輕巧......”
“啊?不都一樣的麼?”這裴童卿一句輕巧是要嚇死喬淩菲的節奏。
“童卿,你先回去!”林笑愚命令道“去大堂候著。”
裴童卿是第一次感覺到林笑愚的語氣有些重。
隨即握了握喬淩菲的手,轉身出了監室,與林笑愚擦肩之時,並不繞,而是直接撞了林笑愚的肩膀,林笑愚竟被撞的向後一個趔趄,向後兩步方才穩住身子。
待裴童卿離開,林笑愚才慢慢開口“淩菲,我已八百裡加急,將步搖之事稟告閣老。”
“哦,有心了”喬淩菲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複又坐下。一手托起腮,看著手中匠人所畫的步搖圖樣。
林笑愚心道“這喬淩菲當真是巾幗無疑,臨危不亂,仍關心這步搖之事。”如此想著,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而內心對喬淩菲的欣賞又多了幾分。
見喬淩菲再無動作,便轉身出了地牢。
喬淩菲席地盤腿,一手托腮,佯裝看著圖紙,內心卻甚是煩悶,倒也不是為受刑之事,隻是不知這晨起受了涼風還是怎的,這腸胃之中總有一股氣,徘徊於體內,方才裴童卿在時,她已借挪動位置悄悄排放了一些,裴童卿一度以為這監室之內似是有死物之腐臭氣味,令衙役逐間排查。最終自然毫無所獲。
支走了裴童卿,這林笑愚卻等待許久,喬淩菲趁機斜睨一眼,見林笑愚竟在發笑,頓時更加煩悶。見那林笑愚離開之後方才肆意的揮灑......
喬淩菲扇了扇鼻子前的風,縮坐在角落裡,等待那股濃烈的氣息散去,方才又坐回原處,開始琢磨這如何逃脫受刑之事,腦海中隱約記得這唐律中,坦白認罪,是要從輕處罰的,而戴罪立功的則需要諸多人脈,可是這如今隻是囚禁,並未審判,也並未定罪,這想自首都難。隻得再做計劃。
林笑愚返回大堂之內,見眾人皆在堂內,隨即踏入堂內問道“沒追上?”
方鶴臨答“沒。追至鬨市,便沒了蹤跡。”
“不急,既已知那摩羅多利仍在醉月閣,便不懼她逃脫。”林笑愚坐下,看向裴童卿“童卿,令尊於河東可有相熟匠人?”
“沒有!”裴童卿的怒氣未消,冷聲回答道,且不說當真沒有,就是有,她也不願幫他林笑愚。
“頭兒”程檀睿說道“倒是聽聞那東市有一盧姓工匠,精通機關算數。”
“你是說?”林笑愚回想起東市那邋裡邋遢的老工匠。“盧翁?”
盧墨衡,本是工部(後武則天更名冬官)司空與蘇落衡祖父交情頗深,因彼時武曌大興土木修建寺廟,墨衡監改建大獻福寺,而後武曌登帝宣布改唐為周,年號天授。武則天下令把長安城裡的大獻福寺改為大薦福寺,並親題“敕賜薦福寺。而監工的盧墨衡卻力諫不做更改,武帝聞言大怒,遂罷免墨衡。而此時距今也已時隔一年有餘。
“落衡”林笑愚看向蘇落衡說道。
“倒可一試。”蘇落衡明白林笑愚的意圖,蘇落衡的祖父與盧墨衡交好,這若是祖父所托,盧翁定不會推辭,隨即應道“我去找祖父相托,當是能成。”隨即飲儘盞中茶水,便出了大堂,回尚書府去了。
“頭兒,那摩羅多利?”方鶴臨急忙問道。
“你與牟羽前去”林笑愚眉頭緊蹙,這行動自然是不可采取,隻得盯梢,閣老及神秘人傳信都命他按兵束甲,他自然不肯妄動。“隻作盯梢,切不可妄為,隻需將那摩羅多利每日行蹤彙報即可。”
“得嘞。”方鶴臨與藥羅葛牟羽,便也相繼離開大堂。
“頭兒,那青煙的屍首......”白辰海問道,這青煙死亡已日有餘,身死罪消,但這青煙之死尚有疑竇,且據那青蓮所言,這楊清懷所贈步搖,不時則會遍尋不得,而後不久便又出現於廂房奩盒之中,頗為蹊蹺。且這行凶之人,又如此在意這步搖,後經喬淩菲推測這步搖暗藏玄機,這案件似乎更加撲朔。
“詳做記錄,通知家屬,領回安葬。”林笑愚思索片刻道“那青煙姑娘隻充當個傳信工具罷了,那這楊清懷又是與誰人傳密?”
“那我先去草擬文書。”說著白辰海也離開了大堂之中。
裴童卿見堂內隻剩三人,於是便打算起身去地牢之中看望喬淩菲。
“童卿,當下不宜。”林笑愚將裴童卿喚住,繼續道“今日尉遲侯衛來訪,便是專程為了淩菲之事。”
裴童卿隨即又不悅的坐回堂椅之上,不再言語。
見裴童卿坐定之後又道“檀睿,你且暗中去調查那青煙,與醉月閣眾舞姬中何人交好。切記莫要打草驚蛇。”,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