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歐陽修的冒頭,除了本身那驚豔的才情之外,政法大學堂出身,狀元及第,是個很重要的原因,而要溯源的話,他還是靠幾個嶽父的扶持,早有胥偃,後有楊侃、薛奎.
便是如此,歐陽修終其一生,也沒有真正處在廟堂高位,掌握朝廷實權、重權,他隻是名氣很大,在文學上的成就很高。
但在大漢帝國真正的掌權者眼中,根本排不上號,更像是當家人們擺在殿閣間的一尊佛像罷了,而一旦言行出格,貶謫也就來了。
蔡襄,也是一代大家,清流領袖,他是出身閩學,如今更是莆田學派的當家人物;富弼、韓琦者,多年政事曆練,早已是帝國政壇的後起之秀,聞名朝野,但一路都少不了張儉、杜衍這等首相之才的提拔、扶持。
而今科的進士狀元曾鞏,他則是集賢殿大學士、監修《國史》歐陽修在房州時收的弟子,是其在“古文”上的傳聞,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便是範仲淹,若非其父打下的直通太宗的名聲,若非集婁江、睢陽這兩大對帝國政壇具備重要影響力學院的光環於一身,他豈有位列宰堂的一日。
當然,範公最終能夠入殿登堂,官拜尚書令,得“聚天下之望”,最為關鍵的一點,還在於世宗皇帝的培養提拔,還得有個好運道,正統皇帝“聽話”.
也正是在這樣的人才選拔機製與官吏成長環境中,範仲淹秉政的幾年,也被後世之人,評價為“大漢帝國最後的公平時代”。
而即便一心為公的範公,其所維持的這份公平,也得打個雙引號,因為他維護的朝廷體製,從根本上,是對帝國權貴們的維護。
一方麵堅決維護帝國統治與律製,一方麵又要打壓限製作為統治基石的權貴官僚,範仲淹的執政,可想而知是在怎樣一種矛盾、糾結與艱難之中度過的,說其苦苦支撐,是一點毛病都沒有的。
事情沒有儘善儘美的,也正因為範仲淹之後,那種日益讓人窒息、束縛的政治環境與升遷製度,才顯得範仲淹在時,帝國那苦苦維持的清明,是何其難得。
然而,即便再固化,天下士林、寒門才士,終究還是有上升的可能,那條登龍之階,也被庶族官僚死死維護鞏固,被勳貴集團作為裝點的門麵。
上升的途徑,即便狹窄,畢竟存在
與之相對的,真正讓人窒息的,還是軍隊。一百多年了,軍功貴族們對帝國軍隊的掌控力,雖呈下滑趨勢的,但其依舊擁有強大話語權。
另一方麵,在軍隊官僚主義大肆抬頭的同時,一些獨屬於軍令、軍政係統的規則,也更加固化了,最顯著的一點,同樣是提拔機製與上升途徑。
到正統時代,帝國官兵的升遷,看靠山,認出身,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了,甚至早已深入人心,為人所接受,就好像生來就是這樣的規則一般。
對於一個普通入伍的士兵來說,若無靠山,僅靠正常的軍事訓練、衛戍、戡亂等職業活動,一輩子能夠做到一個“百夫長”,就極其難得了。
更多的人,在超齡之後,就被發還家鄉務農了,若是有立功表現,抑或是掙得個軍職,或許還有機會被安排進地方差役係統,抑或鄉兵係統,從地方官府討份差事,就是這樣的人,基本都是十中取一。
正統時代的大漢軍隊,對普通官兵來說,已然逐漸喪失曾經擁有的榮耀與待遇,東京的昭烈廟,年年都有大祭,但那些曾經動人心弦、直擊靈魂的精神與意誌,卻漸漸染上塵埃.
帝國軍官的來源,更多的,來自勳貴將門之蔭賜,出於帝國幾大軍事學校。至於武舉,則已經徹底被玩壞了,到如今,隻是作為一些即將受到提拔的軍官履曆之一。
至於軍事人才的選拔,軍隊自有其規矩!
而軍隊的這種固化,又以海軍為甚.,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