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唯獨那雙眼睛,是世間罕見的清明。
他先是看了一眼四周,仔仔細細尋了一遍,才終於看見了站在人群中央的程隱殊。
裙子都濕了,可見是被人欺負了。
可老者卻是有些憋不住笑,這心黑的小妮子,居然也會被人欺負?
而林太傅則是愣住了。
若說林太傅是朝堂之上的文人之首。
那這位趙如林趙先生,就是朝堂之下的第一人。
他終身不曾致仕,可他終生都在不停的遊說講學,得到他指點的人數不勝數。
受到他恩惠的人,更是多如牛毛。
就算兩人觀念不合,林太傅卻始終對這人有敬佩之心。
“林兄,多年不見,你這脾氣還是這樣。”趙如林嫌棄的說道。
“你來這做什麼?”林太傅問道。
“我來這做什麼?我再不來,我這唯一一名親傳弟子,可要被你們欺負死了!”趙如林大聲說道。
六十多歲的老者聲洪如鐘,說的話更是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暈了在場的眾人。
章顯鈺恍惚中,忽然想到,上輩子死之前喝的酒,就是程隱殊恩師所贈。
他目露震驚,那可是趙如林,說過終身不收弟子的趙如林。
當今四大才子之首的那位,在山門外跪了三天三夜,都未曾令他鬆口收徒的趙如林。
而程隱殊這才有所反應,她向前走了幾步,禮數周全,向著趙如林行了一個大禮。
“隱殊,見過恩師。”一舉一動甚至有行雲流水般的美感。
可見那所謂的禮數不周,都是假的。
“行了行了,彆整這些虛的,我走了。”趙如林到現在的腿都是軟的。
身邊這小夥子一聲不吭的闖入了自己的住所,把自己扛起來就用輕功跑。
可憐見的,他這一把老骨頭,不僅受了驚嚇,還被扛著走了幾十裡路,又飛又跳,這哪個老人家受得了!
後來好不容易問清楚了,才知道是這妮子叫人這麼乾的。
真是逆徒!
程隱殊衝著自己的師父眨了眨眼睛,有討好之意,可這小老頭相當的有脾氣,轉身就走了。
而林太傅則是獨自在桌案前喃喃自語:“隱殊,飲書,原來如此!”
瞬間,詩會上的場麵發生了逆轉。
一個無才無德的左相府嫡女,他們可以費心設計,不擇手段。
可那是趙如林的弟子,唯一一位親傳弟子。
那他們就不得不重新來看待這位左相府嫡女了。
程隱殊有些無奈,她看了看自己濕了的衣裙。
“若是沒彆的事,那可否麻煩夫人,為我準備一套新的衣裙。”程隱殊成功的拉回了在場眾人的注意。
林太傅老臉一紅,默默地坐了回去。
“這是當然。”將軍夫人隱晦的看了一眼麵色沉重的九皇子,這才繼續說道。
程隱殊跟著侍女走後,不會一會,她看著道路前方的三皇子。
真是巧了。
她嫣然一笑,上前說道:“多謝三皇子替隱殊解圍。”
三皇子看著程隱殊,他還不知道詩會上發生的事。
此女子雖然蠢了一些,可卻實在貌美,看的他心癢難耐。
他眼珠一轉,瞬間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