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般寵愛(2 / 2)

不遠處一家戲樓門口,站著個衣著華麗的男子,那人年紀約莫二十出頭。白衣玉冠,手執折扇,靜默望著她。

他臉上分明無任何表情,卻莫名令莊綰心絞了下。

莊綰並不認得此人。

她很清楚心底的那股熟悉感和牽絆是下意識地冒出來的,或許這具身體的主人與那人認得?

愣神間,呂侍衛問:“莊姑娘在看什麼?”

“你可知那人是誰?”

呂侍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隻來得及窺見門口停放的馬車,而人早已進了門。

“莊姑娘,那是大曌國國舅府梁家的馬車。”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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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荇居回府,沈禕早已在書房等候。

“何事這麼急?”他踏進門檻問。

“刺殺你的人抓到了。”

“誰的人?”

“誰的人暫時不知,這人嘴硬得很,我們抓到的時候他差點吞藥自縊,還是薛罡打掉他的下頜才免於一命。”沈禕問:“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先關起來餓上幾日,再讓薛罡好好招待。以薛罡的手段,鐵打的人也難以熬過三日。”

“好。”沈禕點頭:“我一回傳信給他。”

說完這事,他神色又變得促狹起來:“聽說你今日帶莊小姐出門遊湖了?”

裴荇居漫不經心點頭,走去書架旁取東西。

“還去了酒樓?”

“就這麼好奇?”裴荇居取下一本書翻開。

“豈止我好奇。”沈禕笑:“你是不知,你這舉動驚掉許多人下巴,連朝堂之人也紛紛側目。說吧,你意欲為何?”

裴荇居取了書坐回桌邊:“一為試探。二則......朝堂有人揪著我不放,與其處處受掣,倒不如坦坦蕩蕩帶她出門。”

“我明白了......”沈禕點頭:“反正事情也這樣了,還不如另辟蹊徑,博個有情有義的名聲。”

“這主意倒是不錯,甭管朝堂那幫人怎麼攀咬,但在百姓眼中你裴荇居是個有情有義之人,風言傳到皇上耳中,兩相一對衝,這事便也就這麼和稀泥過去了。”

“既如此,你可試探到了?”他又問。

提起這個,裴荇居停下來。

他長睫微壓,眸色凝了凝:“她行徑非尋常閨閣女子,性情也古怪,而且......她知道我的許多事,甚至可能更多。”

“若說有人指使,那幕後之人定然非常熟悉我。”

“你不會是說我吧?”沈禕跳起來。

裴荇居無語瞥了眼:“有可能我們當中出了內鬼,也有可能......”

“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默了默,裴荇居不大情願道:“我過去與她確實認得。”

沈禕樂了:“我看就是第二種,若我們當中真有內鬼,事情可不會是這樣發展。”

“你就是跟這位莊小姐有私情。”

他十分肯定道。

這話像是對症了裴荇居的心思,他臉色有些難看。畢竟這事實在詭異,隻有第二種緣由解釋得通。

他有些煩躁,不大願意繼續這個話題。

“建太廟的事你有何計策?”

沈禕反問:“皇上對這事是何態度?”

“皇上自然不願意。”

“他說的?”

“我猜的。”

沈禕點頭:“這就好辦。為太後建太廟雖說是禮部出的主意,但誰人都清楚禮部是梁公的人,而梁公是太後胞兄。咱們抓些梁家的把柄使勁彈劾,就算不能阻止,至少也先拖到把各地稅賦清算結束,不能讓他們在這個節骨眼渾水摸魚。”

“不必咱們的人出頭,”裴荇居道:“把證據丟給禦史台高儆,高儆自詡清流忠良,骨頭硬。有他在,想必夠梁公喝一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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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綰一路心不在焉地回府,進了木樨院後,見立夏站在正屋門口等候。

想到什麼,她背著手慢條斯理走過去。

站在立夏跟前。

立夏莫名其妙:“莊姑娘為何這樣看我?”

莊綰抬手撫了撫額邊的發絲,對她嫵媚地眨了下眼:“我今日心情好,想吃海參鮑魚燕窩。”

立夏忍了忍,沒忍住:“莊姑娘,您上次想吃這些時許嬤嬤就說過了,大人清廉,府上沒這些東西。”

“哦,是麼?可是......”她氣死人不償命地笑道:“璵之說山珍海味、美食珍饈儘滿足我呢。”

“......”

“海參蔥爆,鮑魚要蒜蒸,燕窩清燉,去吧。”

立夏在門口杵了會,狐疑去了。

莊綰進屋,徑直去內室換了身衣衫。如今快五月的天氣,稍微動一動就容易出汗。

所幸今日倒也值得。

她在裴荇居麵前央求吃食,可不是真為了那口吃的,而是央求在裴府的話語權。

裴荇居一日不承認她,驚蟄和立夏這兩個丫鬟將她當作犯人看,她在府上做點什麼也束手束腳。唯有如此,往後才能自在些。

果然,立夏去了趟後,再回來已經變了副神色,看莊綰的目光古怪起來。古怪中透著費解,費解中夾雜幾絲恭敬。

她此前去詢問許嬤嬤,然而得到的答案卻是裴荇居準許莊綰的要求,並告訴她們,往後莊姑娘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若是尋常吃食就罷了,海參鮑魚那可是稀珍之物,千金也不一定能買得到。而這位莊姑娘說吃就吃,語氣還尋常得很。

想到此,立夏就心疼,暗暗唾棄自家主子是個敗家子,居然這般寵愛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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