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甘尋枝(2 / 2)

芙妃似乎笑了聲。

“哦,是嗎?那看來是本宮強人所難了。”

說到後麵半句,芙妃語氣明顯微冷。沉默半晌,她又道:“也罷,反正日後,多的是機會。”

她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便走了。

季菀福了福身,抬頭看著芙妃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那大姑子真是有先見之明,拒婚皇家後直接就外嫁,遠離京城,避免了這許多的是非。否則怕是少不了被後宮女眷放在心尖兒上惦記--撕碎。

看來這芙妃娘娘,要的是帝王心。

搖搖頭,入了宮的女人,若做不到皇後那般雍容淡雅,或者吳貴妃那般雲淡風輕,必走不了太遠。

三千佳麗,有的醋吃了。

芙妃隻怕是早就知道陛下心係何人,必然也想方設法的打聽過。早些年陸非瀾可是京中風雲人物,她若有心,總能打聽個七七八八。說什麼仰慕,請自己入華芙宮,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季菀自是不會去的。

接下來半個月,她都沒再進宮。

鳶姐兒和桓哥兒不需攙扶也能自己走路了,說話也日漸清晰,隻是這倆孩子,平時不大愛開口,顯得少了些活力。

曦姐兒對此很有意見,她盼著有個妹妹來陪她玩兒,可惜妹妹大多時候都對她愛理不理。弟弟更是一臉生人勿進的模樣,悶死了。她隻能去找同齡的表姐芹姐兒。芹姐兒從前性子有些自閉,大底也是因為缺少玩伴。曦姐兒天生活潑,每次都主動過去找她,一來二去,姐妹倆很快熟絡起來。但大多時候,都是曦姐兒帶她玩兒,倒是顯得她更像是妹妹。

這兩年來,芹姐兒性子開朗了不少,陸少穎這個做娘的見了,也甚為欣慰。

季菀偶爾會過去看她,她這兩年吃齋念佛,整個人氣質大變,溫雅從容,波瀾不驚,仿佛真的看破紅塵了般。

懶得空閒在家,季菀便帶著兩個小的去和妯娌們竄竄門。

女人們聊的話題,基本也就是內宅那些事兒。

“我剛過來的時候,看見管事嬤嬤領著一婦人入內,身邊還跟著個十四五歲的姑娘,看起來像是一對母女,往六弟妹的院子去了。一問之下才知,原來是六弟妹娘家嫡母。”

說話的是小藍氏。

六少夫人甘氏非京城人士,又是庶出,入府數年來也就是年節時候,娘家那邊會派人來問候一聲。所以即便作為妯娌,小藍氏也未曾見過甘氏娘家親人。昨日約好今天來竇氏這兒玩兒牌,她出門記的時候,剛巧撞見。

“聽說六弟妹的父親今年入京述職,才安頓好。”這方麵,季菀的消息還是挺靈通,“甘夫人應該是來探望六弟妹的。六弟妹以前說過,她有個嫡出妹妹,比她小七歲,應該就是今日隨甘夫人來的那位了。”

“原來如此。”

小藍氏恍然大悟,同時也心生不解。

甘氏是庶出,生母自是不能隨意出門探望已出閣的女兒。正室夫人便是為表對庶出子女的恩厚,親自探望,也隻是走個過場而已,乾嘛還帶上自己嫡親的女兒?而且那姑娘算起來已十四,正是議親的年紀,按理說不應隨意出門才是。

即便是昔日在閨閣時姐妹關係好,也應該由甘氏探親娘家才對。

除非這甘夫人今日探親,還有彆的目的。

她猜得不錯,甘夫人今日到訪,確實並非探望,而是為著女兒的婚事。

現在是國喪,民間不可有喜事。但等過了國喪期,女兒年紀也熬大了,更不好議親。所以,要趁早定下來,等三年後再婚配。但甘老爺剛入京述職,他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隻能來找早年嫁入安國公府的甘氏幫忙。

甘氏的生母原是甘夫人身邊的丫鬟,得寵後也未曾忘記主子,對甘夫人素來敬重,所以甘夫人待甘氏這個庶女還算不錯。如今她登門相求,甘氏自不能拒絕。

“母親放心,我定儘其所能。就是不知,母親可有何要求?”

甘氏看了看目光到處轉的女兒,微微蹙眉,輕斥一聲,“尋枝,不得無禮。”

甘尋枝立時收回目光,卻有點不服氣的撇了撇嘴,語氣羨慕中帶著三分嫉妒的道:“大姐姐真是好福氣。陸家潑天富貴,姐夫雖是庶出,不如正房嫡出尊貴,可住的地方,也是相當氣派。大姐姐嫁過來,可是享福了。”

這話說得太沒分寸。

甘夫人麵上有些不好看,再次斥道:“尋枝,不許胡說。”

“我哪有胡說?”甘尋枝嘟著嘴,“本來就是。二姐姐嫁的,都不如大姐姐呢。”

後麵半句,在她娘的目光中,氣勢漸弱,臉上的不服氣卻未曾減少分毫,滿滿的都是對甘尋灩這個庶姐的嫉妒。

她是家中小女兒,素來嬌寵,性子便有些驕縱。嫡親二姐姐也算是高嫁,而且是正房嫡子。可對方比不得陸家這等顯赫勳貴,無論吃穿住行,都遜色許多。甘尋枝早就打聽過了,她那位大姐夫隨軍出征去了,將來也是要做軍官的。再加上陸家這般家業,榮華富貴自不在話下。

父親剛入京述職,官拜三品,雖也不低,但甘家不是望族,她便再是高嫁,也頂多就是個一般世家的正房嫡出之子。說起來好聽而已,論及體麵,沒準兒還不如甘尋灩。

明明她才是嫡女。

這樣一對比,心裡自然就有落差感,不嫉妒才怪。

甘夫人深感頭疼。女兒這性子,在家裡還好,以後嫁了人,必然是要吃虧的。

“這些話,以後不許再說。”

當年是陸家登門求親,甘家沒有不應的道理。豪門貴婦看著風光,卻不是那麼好當的。甘尋灩有這個命,是她的福氣。女兒若不能改改性子,嫁得再好也過不好。

甘夫人覺得從前對女兒縱容太過,必須給矯正過來,否則將來在夫家定然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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