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整頓陳郡與再次爆發的經濟危機(2 / 2)

但顯然任何事情有好就有壞,不讓他們進入大漢的官場,能限製世家的誕生,壞處就是這些二代們會在金融領域胡作非為,甚至擾亂整個大漢的金融市場。而現在這個事情就是大漢必須要承受的後果。

商業錢莊管事陳牧有些不服氣道:“這些錢隻是放貸出去,那些商賈隻要把錢還來,朝廷根本就沒有損失。”

周勃聽到陳牧還想要反駁怒道:“你父親就這樣教你中飽私囊的,用三成的利借貸出去,你身為錢莊的管事,難道不知道高利潤代表高風險,你是賺錢了,朝廷卻要為你承擔風險,天下有這樣的道理。

朝廷為了防備金融危機已經開始限製放貸,你反其道而行之,你認為你自己比朝廷還要聰明,要真爆發危機,這些人還不上錢,你拿什麼來償還朝廷的錢?某一個錢莊的外人都可以察覺這其中的風險,你卻利欲熏心看不到,居然還敢反駁,你父親的臉都被你丟儘了,你現在不但是自己的前途毀了,還拖累你父親,某要是你父親情願沒有生你這個逆子。”

“來人,把這四人帶走,讓他們把所有問題都交代清楚,把屬於朝廷的錢都吐出來,償還不了的,全家流放南洋償債。”

“諾!”一隊士兵衝進了,帶走了陳牧幾人。

而後周勃以非常嚴厲的目光看著剩下的漢吏和管事道:“本相現在暫時代理陳郡郡守之職,某下達的命令,你們必須一絲不苟的完成,要是再讓本相發現,你們有誰三心二意,甚至做和朝廷的決議相反的事情,本相二罪並罰。直接讓你們進入監牢當中反省,全家流放到天竺去。”

這些漢吏簡直無法無天了,為了自己的私利居然敢跟朝廷對著乾,連吃的是誰家的俸祿都不知道。

“我等必定以丞相馬首是瞻。”已經被殺雞儆猴的漢吏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周勃道:“陳磊,你暫時為郡少府丞,全麵接管陳郡官營作坊,監督這些作坊管事執行朝廷的命令,要是出了疏漏,本相拿你試問。”

陳磊馬上說道:“丞相你這樣推卸責任,某還真不能接受這個命令,現在陳郡官營作坊內部是什麼情況,某可不清楚,這就是一包點燃的炸藥,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某幫朝廷管理這些作坊已經是冒風險了,現在還要背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乾。”

陳磊可不怕周勃,他父親就是少府令,他也是少府下屬的鋼鐵廠管事和漢吏本就不是一個體係的,甚至和陳郡作坊也不是一個體係的,他是歸朝廷少府直轄,所以他剛剛才能置身事外。

周勃隻能道:“你處理好陳郡作坊,能給朝廷減少損失,就算是你立下功勞了。”

陳磊這才接過了周勃的命令。

而後周勃又看向那些還沒有被帶走的錢莊管事,點了四個年紀大的道:“你們暫代錢莊管事職位,而後命令下麵的錢莊,嚴格執行朝廷的命令,追回放貸出去的錢財。”

對這些人周勃可沒有什麼好臉色:“你們現在可是戴罪立功的狀態,朝廷這十二億的錢才能追回多少決定了你們的罪行,你們要是辦事不利讓朝廷損失慘重,某保證你們下半輩子都會在南洋渡過,一輩子都要償還因為你們損失的錢財。”

“諾!”剛剛被周勃任命的錢莊管事個個汗流浹背道,這可不是一個好完成的任務。

大漢曆十九年,十二月十五日,陳郡。

禦史大夫吳廣,廷尉吳軍帶領著龐大的隊伍來到陳郡。

丞相周勃帶領陳郡餘下的漢吏前來迎接兩人道:“陳郡的窟窿太大了,某這段時間都在忙這個事情,查案不是某的強項,就交給吳禦史你們了。”

吳廣道:“某明年就要退休了,周丞相倒是給某找了一個好差事,在退休之前能幫助天子挖()

出一批蛀蟲。”

周勃可惜道:“陳郡可是我大漢的龍興之地,一直以來都是我大漢有數的富裕大郡,但這是因為他們上下勾結,弄出十幾億的債務,此次之後陳郡必定元氣大傷,再也不能站在大漢郡縣的第一行列,沒有五到十年根本恢複不了元氣。”

而後周勃惡狠狠道:“王道這些人真是死不足惜。”

吳廣道:“這筆錢終究沒出大漢,沒用的陳郡用在彆的郡縣對大漢來說也不算損失。”

然後周勃和吳廣兩人開始分頭合作,吳廣不斷審問陳郡漢吏,最開始是和錢莊分利的小吏,但這種事情一向是係統性腐敗,不是他們的人都會被他們排擠出去,隻有形成一個完備的利益集團,這種事情才能隱瞞的這麼久。

於是在吳廣的審理拔出蘿卜帶出泥,牽連的漢吏越來越多,郡守,郡尉,郡監軍三大巨頭全部有所牽連。此次事件當中陳郡大大小小的漢吏牽連了一半,整個陳郡政務體係都癱了,為此大漢朝廷隻能調撥東海郡,會稽郡,潁川郡漢吏填充。

相對而言周勃的麻煩更大,那些貪官汙吏無處可逃,抓住他們家產充公,全家流放南洋可以最大限度的挽回損失。

但違規借貸出去的錢款就不是那麼容易追回的,這些錢要不就是變成了工廠作坊裡的機械,要不就成為了海上的購貨款,貸款的人都在海上飄著,想追都追不回來,而機械廠的情況也是一樣,他們隻有變賣的貨物,才能償還債務,這個時候周勃催債都拿不到錢。

周勃隻能命令那些錢莊的管事,利息改為一成五,隻要這些人能提前還款就行。

利息少了一半,還真有不少商賈降價銷售貨物,這部分損失由貸款來彌補,同時也更好的銷售貨物。但卻沒想到這種行為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現在大漢紡織工業的投資和生產能力的增長又一次超過了其他部門吸納能力的時候,所有的工廠都在苦熬,但這些降價的工廠打破了貨物生產的成本線。

於是布匹的開始下降,很多扛不住的小型紡織廠,紛紛破產,最後帶動大漢四大錢莊有大量壞賬。同時大量的工人失業找不到事情做,寒冬來臨,大漢的普通百姓開始減少消費,這進一步帶動市場的萎靡,於是形成惡性循環,更多的工廠破產,更多的工人失業,一場危機開始由陳郡東海郡會稽郡等地,開始向整個大漢蔓延。

周勃隻能看著不到一個月時間,陳郡的作坊倒了800多家,從最開始的紡織業,波及到器械行業,磚頭,水泥這種基建行業,然後全麵擴張到各行各業,陳郡的四大錢莊積累的壞賬超過了100億,而且這些壞賬幾乎都是收不回來的。那些商家也擺爛了,要錢是沒有的,朝廷想要收債,那就拿這些作坊去抵債吧,要命也拿去,反正他們什麼都完了,即便朝廷的人不要,其他高利貸的債主也不會放過他們。

周勃麵對這樣的情況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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