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覺得自己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書吏,但是她非常珍惜這份工作,上過班的人都知道找份好工作不容易,何況還是公務員的工作,平時的工資也發了,發了十兩銀子怎麼不算發了,福利待遇也有,前兩天發了一袋大米,對於富貴人家來說這點錢隻夠去酒樓吃一頓飯,但是已經夠窮人節儉點過一個月了。雲霄就是那個窮人。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天災人禍雲霄也想儘一份力,她不是什麼厲害的穿越者能夠拯救世界,她隻是力所能及勉儘薄力。
總不能人都死到她麵前了,她還當著小姐,享受著小姐生活,說關自己什麼事吧。
雲霄去了衙門倒確實有點用處,顧星雲又多了一個可以使喚的牛馬了,起碼整理文書撰寫公文她還是沒問題,顧星雲忙起來也是六親不認,哪怕雲霄是他最喜歡的女學生,照樣使喚著做事沒有一刻休息。
“黃師爺跟本官一起去牢房審問盧俊玉,你去東城兵營問一下蕭鏡練兵的情況,你跟他熟,他有什麼要求都可以跟本官提,本官要他把兵營裡的事情都處置好,薛巡捕點一隊快班捕快,城裡的災民把他們帶領到安置的營地,不許隨意在城中流竄,凡是城中有人去世一定要督促儘快下葬,不許在家中停放超過兩天。”
顧星雲一長串吩咐布置下去,所有人沒有一分鐘休息的,雲霄也不例外,因為不是自己的女人使喚起來也不心痛,他自己帶著師爺飛奔到牢房,他覺得最近六陽山的賊寇動靜不太對,想去試探一下看盧俊玉是不是知道什麼,他還記得王玄月的囑托,點了一隊捕快讓雲霄帶在身邊,怎麼不算儘心儘力。
雲霄帶著錢捕頭一起出門,她騎在馬上,她都上班了,出行不能再坐馬車了,顧大人都沒那麼大的排場。
幸好以前蕭鈺教過她騎馬,她騎著馬小跑沒問題,跟著她的捕快就隻能跑步跟著她了,這匹馬是顧大人從衙門裡借給她的,又老又瘦,幸好雲霄體重很輕,騎上去還能跑起來。
普通人家哪裡養得起一匹馬,頂多養頭牛或者驢,有人上戰場了騎的都還是頭牛。
隨行的捕快帶著木棍,隻有捕頭帶著一把刀,已經非常威風了,這個年頭能有一把鐵兵器的都是軍官,雲霄身上還有一把匕首,她穿的是男子穿的道袍,頭發紮成個髻,遠看看不出是男女,靠近了才能看出是個美貌女子,但是她帶著這麼多衙門的捕快捕頭,正常人看見她都躲出百米遠,絕對不會有流氓無賴之類的上來調戲,就算是流氓無賴也是長腦子的。
雲霄騎著馬跑在街道上跑,她跑的不是很快,怕撞到人,結果發現根本不用擔心,看見他們過去了,路上的人很遠就迅速讓開路,根本沒有人想過來碰瓷。
東城的軍營營房在一座小山上,駐兵在這裡的時候就考慮過,小山比較高,隻要有敵人打過來了這裡的人首先就會看見。
但是軍營裡當兵的人經常不在,要麼陪上官出去喝酒打牌了,有的去將主家裡幫忙乾農活了,還有的把這些人借去運送貨物做生意,上麵發的錢那麼少,大家總要找點其他的工作賺錢養活自己。
蕭鏡剛來這裡的時候也每天喝酒打牌,他從小就在軍隊裡長大,不論到哪個軍營都跟回自己家一樣,三句話就能讓彆人把屋子裡藏著的最後一瓶酒掏出來。
他去見雲霄的時候,還是大家一起湊的錢借給他買禮物,錢都花了那麼多,結果他還是一個人回來了,很多人覺得他是個廢物。
蕭鏡氣得要命,堅持宣稱:“什麼叫一個人回來了,我可是在她家過夜了,她是有很多男人,但是她最喜歡的肯定是我。”
“過夜了有睡一起嗎?”有人冷酷地問。
“我覺得兩個人睡太擠了,我就喜歡睡書房怎麼了,我走的時候她還抱我了,她可舍不得我走了,我走了她肯定偷偷哭了,你們根本就不懂。”蕭鏡的嘴比死掉的鴨子嘴還要硬。
蕭鏡回到自己住的屋子把裂了一個口子的窗戶關上,再也不想理這些無聊的人了,他們懂什麼是愛情,下個月下下個月都不要想讓他還錢,下下輩子都不可能,誰讓他們笑話他的,蕭鏡把破了一個洞的被子蓋身上,絕對不是躲起來哭,外麵好冷,都沒有他的心冷,這個世界太多冷言冷語了,他要裹緊他的小被子。
雲霄走進軍營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人攔著,大家都忙著呢,有得人在睡覺,有的人賭錢,還有人在軍營裡種菜養雞,非常的忙碌,就算知府大人來了也不能阻止他們正常的生活啊。
總算有個懂事的看出來的人是誰,不認識雲霄,但是認識衙門的捕快,這麼多捕快一起來,莫非是他們在城裡走私黑鹽的事情被發現了,還是偷軍中軍械出去賣的事□□發了,還是搶村子裡普通百姓東西的事情被人告發了,究竟是哪一件啊好著急啊。
一聽雲霄他們說是來找蕭副使,終於鬆了一口氣,不是來抓他們進衙門打板子的怎麼還有一點遺憾呢。他們雖然歸指揮使管轄,但是本朝慣例以文製武,顧知府大人還兼任著指揮同知一職,完全有權力處置他們,不過是顧大人最近忙於民政還沒騰出手來收拾他們。
這些人看出雲霄才是衙門來的人中做主的人,紛紛懂事上前磕頭拜見,不論雲霄長得多好看,看都不敢多看一眼,這個世界慣例,越是長得好看的女人越金貴得惹不起,經常有人因為多看了幾眼,就被權貴家奴打一頓,尊重平等這些概念是根本沒有的。
雲霄有點不習慣的去找蕭鏡,不習慣也沒有辦法,出來上班的人都是不要臉的,難道能因為羞澀膽怯就不出門了嗎,不出門沒有錢要餓死啊。
雲霄一直走到蕭鏡住的地方都沒有人攔她,護衛什麼的根本不存在,蕭鏡這樣的人哪裡需要什麼人保護,隻要他不出去害人大家就謝謝了。
門也沒有關,破破爛爛的房間亂得跟狗窩一樣,聽見有人進來了蕭鏡迷茫地睜開眼睛,誰居然還會專門來找他,是要債的嗎,有什麼好要的,好像來要他就能夠還得起一樣。
雲霄走上前去把他搖醒:“蕭鏡你睡醒了嗎?”
雲霄雪白的手指放在蕭鏡黑色的衣服上麵,顯得特彆白,是他這個臟兮兮的房間裡唯一白色的東西,蕭鏡人雖然醒了卻感覺好像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