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一個禿頭大漢拎著個簿冊出來,其人一臉橫肉,上身肌肉虯結,厚厚的衣裳也遮掩不住的強壯身軀,明明像個將軍,可那人卻違和的啃著筆杆,粗大手指翻起簿冊,活像個帳房先生。
隻見糜輝走過去與其耳語幾句,二人嘀咕了片刻之後,糜輝再次來到王馳麵前道:“我們船隊的存貨不多,隻能給你提供矛頭300支,強弩5具弩矢若乾,環首刀100把,鐵板50麵。”
原來那些王馳以為的甲具隻是些鐵板而已,並非朝廷正軍那種匠人進行打製的鐵甲,其形狀方方正正的,全用生鐵澆築而成,差不多有人的胸腹大小。
這算是一種民間自製甲具了,需要用時,用繩索捆在肩背,或者直接塞進衣服裡,防不了正規軍的箭矢刀矛,可是麵對小毛賊,擋箭,防刀很有用處的。
缺點是重量大,防護麵積小,保護不了四肢,而且生鐵板較脆,防不了正規軍的刀矛戳刺。但這正好契合基層的安保需求,因為他們麵對的敵人也不是正規兵馬。
優點是隨用隨取,使用方便,製造簡單,價格低廉。而且便於隱藏,比起甲具,其更像是一種炊具,用其烤肉美味無比,時人謂之鐵板燒。
“隻有這些嗎?好吧!”王馳看起來有些失望,不甘心道,外表看去他覺得以糜家的底蘊,應該多些武備的。殊不知王馳在心中樂開了花,“發了!!糜家不愧是大戶啊!”
“隻有這些了,這一趟逆風,而且主要運些牲畜、人員,沒多少富餘兵器。”糜輝還耐心向王馳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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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王馳回到海賊船上時,海賊們都被他帶回來的那些武器給震驚了,大統領就是牛啊,不費一兵一卒,靠著一張嘴,就能劃拉來這麼多東西。
管承也是一臉驚異的看向王馳,他很是好奇王馳是怎麼和糜家拉扯上關係的,而且看樣子,關係還很是不菲。
“嘿嘿那個,小管,借一步說話?”王馳看見了管承的眼神,知道自己投靠公孫度的消息快要瞞不住了,故而他將管承拉到一邊直言道:“小管,某也不瞞你了,某如今是遼東太守公孫度的水軍司馬。”
“啥?司馬?叔父說什麼玩笑話,你一海賊養什麼馬?”管承先是一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手立馬握住了刀柄,虎目怒視王馳逼近道:“你投了官軍?”
“嘿!”王馳眼疾手快,一把捉住了管承就要拔刀的手,湊近了低聲道:“什麼官軍?我不是說了嗎?天下大亂啦,沒有所謂的官軍啦,現在隻有各地諸侯的私兵!”
“我跟你講,那公孫度在我離開之時可是開了條件的,我等一旦投他,田畝、家宅、官位應有儘有。”王馳保證道。
“若此事為真,伱又為何隱瞞?”管承知道此事不能聲張,也低聲責問道。
“哎喲,你看看這群人,都是些什麼樣子?跟著我等在海上打劫還好,要真是聽到了那公孫度開出的條件,那不一個個都跑去投那公孫度了?
我等做頭領的依憑是什麼?還不是底下兄弟們的支持!一旦這些人都跑了,我們在那公孫度的麵前也就沒什麼用了,到時候他想怎麼發落我們都行。
我可告訴你,叔叔我這些日子學到的東西可不少,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懂不?我們這些出身不好的人,一旦沒了利用價值,在上位者的眼裡,恐怕連塊抹布都不如!”王馳情深意切,將自己的擔憂一一講出。
管承聽得連連點頭,深知海賊本性的他很清楚,這些人真要是有了上岸的機會,八成人是會舍了自己這個大統領的。
“那你說怎麼辦?好不容易有接納我等的諸侯,總不能棄之不顧吧?”管承又想起公孫度保證的那些官位、田宅,有些不舍地問道。
“當然有辦法,我等如今的境況其實都一樣,威望不夠,底下人對我等不夠順從。很簡單,做回老本行,帶他們去搶劫,隻要讓他們意識到,跟著我等能撈到好處就夠了!”王馳咧開嘴道,並且他拿出了自己的家傳海圖,以及那份公孫度的手繪海圖臨摹版。
將之一一攤開在管承的眼前,指著海圖上的一點道:“地方我都想好了,就搶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