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淩遲(2 / 2)

窺珠(重生) 英子嫂 4718 字 2024-04-23

“你來這兒,就不怕我變鬼纏你?”

卻見素來愛潔的檀敘垂著眼眸,伸出手極輕地拭去她唇邊的血,纖細而蒼白的指尖冰得她微微瑟縮,帶出一陣馥鬱藥香。平素總是飛她眼刀冷麵相對,不知為何轉了性子,竟不動怒,隻凝視著她,容色慘淡。

“好,你來纏我。”檀敘淒然一笑,鳳眸裡帶了她看不懂的情愫。

“莫怕,不疼了。”他說。

匕首沒入心口,血染旌旗,濃雲遮日,四月飛霜。嶽箏凝望著眼前驟然雪亮的慘白天光,蒼茫天地間,唯有一抹赤色紅得耀目,是自檀敘眼中蜿蜒而下的一滴血淚。

再睜眼依舊是刺目的紅,紅帷喜車不知磕著什麼,嶽箏被一顛簸,心口又痛起來,她揉揉眼伸手搗了兩下,誰知這一咋呼就鬨得珠動翠搖,佩環叮當。嶽箏忙扶了扶頭上赤金點翠鳳冠,這才想著方才刑場所見不過一夢。

似是上天感念自個兒稀裡糊塗就死,她被檀敘刺死後,冤魂竟附在即將嫁入韓家的嶽府千金身上。

前世嶽箏盲流出身,因不識字寫不出“箏”字,於是登記在名冊上的名字便是胡亂劃拉寫上的嶽二,她糊裡糊塗地用這諢名多年,卻不曾想嶽千金名字亦是嶽箏,一朝死而複生,竟意外尋回自己的名姓。

嶽箏生性樂觀,見天下竟有如此巧宗,遂決定順天意而為。前世,她因軍糧短缺屢次彈劾韓家,因朝堂上對韓宗昌破口大罵招來記恨。兵敗後,刑部尚書韓宗昌主理叛國案,前世不白之冤定然與韓家脫不了乾係,若能順利嫁入韓家,那麼尋求真凶自證清白也不難。

車夫歇腳,儀仗皆停在路邊,嶽箏得了閒便倚在轎上聽那轎夫閒話。

“咳,你怎地沒聽說,那嶽老二竟是個女子,生得滿臉麻子,醜得分不清男女。”

嶽箏不大認同地摩挲著臉,說來也巧,她與這嶽千金年紀相仿,容貌竟也差不多。哪裡有女子不愛惜容貌的,她一聽彆人編排她長麻子,心裡極不爽。

“到底是女子,軟骨頭,判了淩遲就怕得求爺爺告奶奶,自個兒撞刀子死了,雖是犯了通敵大罪,可先前那些功勞竟然都不作數了,也是可悲......”

聽到這兒,嶽箏可忍不住了,掀起蓋頭,跳下車來和兩人蹲在一處,耐心辯解道:

“第一,嶽二不醜,她隻是黑了些,你怎地知道她滿臉麻坑?第二,嶽二是被彆人一刀捅死的,且不說她骨頭軟不軟,通敵這罪名她從未認過,你又憑什麼空口白牙說人家叛國?”

家丁原本欲辯駁,見是嶽箏又紛紛賠笑,連連請罪:“奶奶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莫要怪罪小的們順嘴胡謅。”

忽聽得“哎呦”一聲,原來是姆媽常氏見嶽箏擅自掀了帕子,驚得匆匆下了轎攆,拾起喜帕給她蒙上,絮絮囑托道:

“姑娘,這帕子掉了不吉利,仔細被夫家說道,怎地又蹲著像個莽夫似得,若是悶了,姆媽在轎外陪您說話可好?”

常氏是嶽千金的乳娘,嶽箏重生後沒少受常氏照拂,她自小沒爹沒娘,前世又常和軍中莽夫混在一處,難得有人這般精細地照料她,重生不過數月,她早已將常氏當做親生母親。

嶽箏接了帕子,聽話地往臉上一蓋,卻不上車,兀自伸了個懶腰拉著常氏滿地亂轉。

正煩躁間忽聽得耳畔破空聲傳來,一枚刺鏢嵌入轎廂,嶽箏眼神驟然淩厲,山間垂下繩索,幾名土匪正迅速溜下,對著車馬揮刀便劈。

“韓家娶妻竟不請我眉山老道?怪哉怪哉!”

“當家的,便是韓賊害慘了母大蟲嶽二娘,今兒咱定然要將他那小兒媳搶了,以報仇雪恨彰顯正義!”

話音剛落,大刀便對著自己劈來,嶽箏心道,這幫土匪雖作惡多端,卻是為了自己報仇,雖說把自己叫成大蟲,但終歸心還是好的。於是隻伸手刁住那眉山老道的腕子,將刀卸了踢到草窠裡,將繡鞋脫了往那老賊頭上猛敲。

幾個小賊見眉山老道受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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