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丨初戀 第四十回:心碎是能聽到的(1 / 2)

之前,我都是在寫完全文後,才會去想好標題,隻有這一章,新建WORD文檔時,我就想好了。

1994年7月某個風雨交加的晚上,一陣摩托聲從房外傳來,緊接著就是敲院子大門的聲音。我和母親,在西屋的床上正在聽著收音機,聽到有人來,母親還嘀咕,誰這麼晚了,下雨還過來。

沒一會,老舅穿著雨衣,進到家裡,然後緩緩從懷裡,掏出一隻黃色的小狗,奶聲奶氣幾哇亂叫著。老舅說,前麵鄰居家的,不知道怎麼就跑到了他家院子裡,正好我家狗子,不久前剛剛沒了,缺條看家狗,就趕緊送了過來。

那年,我10歲,秋天四年級。

家裡以前,有一隻黑色,眉毛帶兩把火的大狗,春節後的某個晚上,被經常出沒於農村的偷狗賊藥死了。還記得它發病的時候,不斷在房外嗚咽著,一定很疼吧,叫聲特彆特彆的慘。母親剛開門,它就串進了屋子,滿嘴吐著白沫,即使這樣,也保持著理智,沒有傷害母親和我。

第二天,死在了牆根下,靜悄悄的。父親,把它埋在了屋後的一棵桃樹下。為此,我難過了好久,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去埋它的地方偷偷的哭。

看到那隻小黃狗的時候,我開心的跳了起來,後麵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早早的放學跟它一起玩,上山瘋跑,去小溪裡戲水。

後來,它長大了,就被母親拴了起來,拴在窗下,一處簡單搭起來的小窩裡。

每次有陌生人來,它都非常的凶,那架勢,恨不得掙開鎖鏈把人家吃了,甚至連我,都被它無意咬過兩次,至今胳膊上,還有一塊疤。父親每次下班前,距離家應該還有幾百米的距離,它就會提前的興奮起來,久而久之,我們就知道是父親要回來了,母親就會讓我把飯桌擺好,飯菜端上去。

母親說,它是來報父母的恩的。

2007年十一,我帶她回家的時候,它就已經顯出老態,不愛動,也沒以前那麼凶悍,連看一眼陌生人的興趣都沒有。

2008年五一,母親終於把加在它身上十多年的鎖鏈解開了,任它在院子裡,顫顫巍巍的隨便走動。我用簡陋的手機,還給它拍了幾段小視頻,至今也沒給母親看過。我輕輕喚著它,它就一步一步,像慢鏡頭似的,艱難的朝我晃過來,眼睛早已泛白,身上的毛發都斑駁的不成樣子。

2008年十一,當我回到家的時候,發現窩裡,已經沒有了它蜷縮的身影。母親說,也不知道去哪了,那會走路都費勁,居然自己就那麼消失了,父親找了附近的山頭和鄰居家的院子,都沒有找到它。就像它突然的出現在我們清貧的生活裡,又突然了無生息的消失,連一個念想都沒有留給我們。

我在家隻待了兩天,就急匆匆的回到奉市,我和她,總得有一個結果。那時,我還天真的以為,隻要我們再深談一次,無論是什麼問題,都說清楚,還能回到以前,我甚至還特意買了一張新床,她以前就嫌太小,來的時候擠得慌。結果,事與願違,十一期間,她好像消失了,任何信息都沒有回我。

因為從奉市到包市,火車和大巴,都要一天一夜,而且我是真的生氣了,所以我也顧不得去找她,就提前一天回到乘上大巴車返回包市,把我們相約的事情,自然就拋之腦後了。

甲方的營銷總監,是個門外漢,行業裡的很多東西,都是在從頭學起,隻是因為畢業於京城那兩所著名學府之一的某大,所以才蹲在那個位置。這也就讓我,在那裡的工作特彆的尷尬,比如開盤前,他跟我要相關的文件,包括活動的流程,首付款注意事項,人員安排,排號動線之類的,這種大事,我肯定要跟餘總反應。餘總聽我說完後,就一句話,不用理會,讓他自己解決。我還納悶,我們就是這麼服務的嗎?其實,因為我將在外,並不知道,其實兩家公司的高層之間,早已暗流湧動,這也為後來我的被開,埋下了炮灰的伏筆。

十一後,公司讓一個新來的設計,接替原來的設計,到包市來跟我駐場,小哥們特彆話癆很是活潑,我特意帶他去了大瘦羊總部吃飯,也是我第一次去。當時就把沒見過世麵的我給震撼到了,四層樓,還帶電梯,排隊等待的時候,可以坐在那裡嗑瓜子吃零食,到了號碼就自動提示我們上樓,我也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這一個月,我和她,幾乎等於彼此消失了的狀態,隻是有一次,晚上加班,我無意看到她空間裡,有人留言叫她小豬豬,而第二天我再看,就沒了。

11月初,我們突然接到藍姐通知,什麼也彆問,馬上退掉房子,電腦裡的文件全部拷貝後刪除,返回奉市。給房東賠了也不知道多少次歉,包括多一個月的押金也沒有要,第三天收拾好,我就和設計,坐上火車,返回奉市。那會動車雖然已經出現,但還沒現在這麼發達,隻能是綠皮的慢車。我們下午乘上,第二天下午才從奉市北站出來。

我的工位,在會議室旁邊,有次大概聽餘總他們在裡麵說,甲方對我們在奉市和包市的兩個項目,服務質量不太滿意,尤其是包市的,因為那個營銷總監“孤立無援”,餘總也沒有大力的支持他的工作,在公司總部就積極的點了我們幾句,導致我們現在處於“考察”階段,工作繼續,但是我們也不會像一開始那樣,全心全意駐場那般的伺候著。

11月14日,上午11點半左右,我和餘總,亞男,還有開車的司機劉哥,正行駛在從甲方例會後,返回公司的路上。突然就接到了她的電話,那邊確實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好,我是杜豔琦的男朋友,你現在有時間嗎,方便我們去你公司樓下的咖啡館見一下?”

我當時就覺得莫名其妙,什麼情況這是。可能是車內比較安靜,手機通話也很清晰,餘總又童心大起,開玩笑問需要陪著我去不,好以防萬一打起來。我也沒懂他說的什麼意思。

二十分鐘,回到公司樓下,餘總讓我過去,會上的工作,等我回來再說,不著急。其實,他還真沒走,一直跟在我身後,準備看熱鬨。

來到咖啡館,人很少,我就看到一個人,坐在門口不遠的位置,我坐下後,觀察起來,頭發有點長,看著不像那種吊兒郎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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