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寒也笑了:“向日葵還有一個花語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
南若瑜疑惑地看著他。
“他始終向著光,入目無他人,四下皆是你。”
南若瑜滿心歡喜地抱緊向日葵,正準備說什麼,被時寒一把攬住腰身,將他拉進了懷裡。
鮮花可經不住擠壓摧殘,南若瑜趕忙護花,卻因分心而被時寒扳住下巴,吻了上來。
金色眼眸微微睜大。
教堂內有一種經年燃燒琥珀蠟的味道,夾雜著冷冷的薔薇香,倆人的心跳擂鼓似的此起彼伏,越跳越快。
他們在天父之神的注視下親吻著彼此。
南若瑜緊張得呼吸都在發顫。
倆人氣息交錯,時寒感覺南若瑜已經手足無措了,隻得分開些許,貼著唇問他:“慌什麼,第一次親你也沒這麼慌。”
南若瑜胡謅了一個理由:“這裡是教堂。”
時寒挑眉:“你們魚也信教?”
南若瑜搖頭:“我們有自己的神靈。”
時寒說:“那不就得了,還怕他們單身狗受不了刺激下凡捉你麼。”
南若瑜抱著花束的手臂倏地一緊,時寒趁機又吻住他。
這一次,親吻繾綣綿長,帶著溫柔安撫的意圖。
南若瑜緩緩閉上眼,雪睫微顫。他將身心全都交付出去,很快就把那些記憶碎片拋之腦後。
時寒引導著南若瑜鬆開緊攥的手,一手摩挲著他腰身的衣料,唇瓣緊貼著唇,輕笑道:“再掐莖汁都要被你掐出來了。”
南若瑜氣鼓鼓地就要推開他,時寒卻順勢右腿後退半步,單膝跪了下來。
南若瑜:“!”
教堂內燭光微閃,琥珀檀香的醇厚氣息讓人暈眩。
思緒不受控製地就飄向遠方。
南若瑜想起自己剛醒來時,少年居高臨下麵無表情地盯著他,仿佛穹頂之上的那些神祇。
而此時,驕傲的男人單膝跪在自己麵前,姿態仿佛是一種臣服和交付。
南若瑜頓時手腳僵硬,根本不知道此時該怎麼做。
「小、小菲……」
「我在。」
他想讓菲林娜上網查一下,可大腦一團亂麻,連完整的指令都發不出去。
最終南若瑜抱著向日葵,怔怔地望著時寒。
他一隻手被時寒握在掌心裡反複摩挲。
南若瑜聽見對方低笑著說:“之前還覺得海邊的求婚有些倉促,我什麼都沒準備。我喜歡完成計劃,這樣有一種成就感,直到剛才才想明白,衝動是最直白的愛的表現。”
時寒專注的麵容在燭光照映下俊美無鑄,那雙藍色的眼睛仿佛能讓人溺斃在裡麵。
“說來可笑,曾經有段時間我把你當成敵人,既惦記著挑你的錯處,又想證明自己比你強。”
南若瑜無辜地眨了眨眼。
“……後來我漸漸喜歡上你,總又記掛著從前的那點不甘心。我脾氣一貫不好,想來那陣子應該沒少惹你生氣……”
南若瑜想否認,可嗓子眼仿佛被什麼堵住似的。
他眼眶有些發熱。
“聽說過‘斯裡蘭詛咒’嗎?我總想著不知道自己哪天就死了,於是把生命中的一切都隻當作過客,從不給自己留餘地。”
時寒語氣平靜,南若瑜卻聽出了他的一絲無奈:
“我很難向你解釋我經曆過的事情,可我希望在擺脫死裡蘭的詛咒後,往後無論貧窮或富有,無論我們身處何等階級,無論是健康或疾病,我都真誠地希望能和你一起走到生命的終點。”
輕柔的吻落在南若瑜的手背上。
他看見時寒從口袋裡拿出一隻寶藍色天鵝絨的首飾盒。
一枚燃燒著的落日餘暉般的帕帕拉恰,就這麼落入南若瑜清澈的眼底。
“你願意收下這枚戒指,和我結為一生的伴侶嗎?”
“薔薇王座”的名字來源,是某一任斯裡蘭皇帝送給皇後的禮物,他將“王座”送給自己的結發伴侶,意為“與我共享王座與餘生”。
帕帕拉恰寶石火燒一樣的紅色,從眼底燒到了白淨的臉頰。南若瑜心一橫,也後退了半步,單膝跪在時寒麵前。
時寒:“?”
雖然知道這條傻魚一定會答應求婚,但現在什麼情況?
兩個人互相對跪著,南若瑜和他平視之後,才終於覺得沒那麼彆扭了。
他說:“我願意。”
時寒哭笑不得,這會兒讓他單膝跪著也不是,叫他站起來也不是,隻能先把戒指取出來,仔細地戴在南若瑜的無名指上。
鮫人膚色雪白,帕帕拉恰的豔麗之色襯得他眉眼穠麗。
南若瑜訥訥道:“可我沒有戒指……”
巨大的幸福像滔天巨浪將他整個淹沒,越是來之不易越讓人生出惴惴不安和患得患失的情緒,南若瑜很難形容這種心口被填滿的感受,腦海唯一的念頭就是極力回應時寒的表白。
時寒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彆傻了,你求過婚了,我答應你了。”
南若瑜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把最珍貴的東西給了對方。
他說:“不要弄丟了,不準摘掉它,任何時候都不準。”
時寒將袖口往上扯了扯,露出銀白發絲編織的手繩,拇指蓋大小的鮫珠就懸掛在上麵。
時寒問他:“這是你跑到海裡哭出來的眼淚?”
南若瑜奇道:“你哪裡吃的洗腦包,覺得鮫珠是眼淚?”
“咳,”時寒輕咳一聲:“網上都這麼說。”
南若瑜說:“鮫人的眼淚和人類的沒什麼不同。”
“那這是什麼?”
“不告訴你。”
“又不告訴我,你到底瞞了我幾件事了。”
“略略略。”
“幼稚,都是要結婚的魚了,還跟閨女一樣幼稚。”
……
倆人笑鬨半天,被完全遺忘的小菲終於忍無可忍地插嘴道:
「你們拜個堂怎麼要拜這麼久,不打算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