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什麼采,勞資倒要看看誰敢采!
時寒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他已經放棄了不許南若瑜露出那種表情的要求,鮫人一年有三次求偶期,分彆在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休息。
每次求偶持續整整二十一天,時寒覺得按照這個頻率,自己完全沒法與大自然的力量抗衡。
這一番動靜,南若瑜已經醒了,一醒來就聞見時寒身上很淡很淡的信息素氣味,他明知這是會讓自己更難受的東西,卻還是情不自禁地偷偷聞。
“我睡著了嗎?抱歉……”
時寒把他放在床上,說:“你得倒一下時差,還有不到24小時我們就要登陸了。”
南若瑜往大床裡一翻滾,雪白的脊背就暴露在空氣中,呈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於是時寒就看見他腰後側兩個凹陷的腰窩,以及尾椎上一個鞭型傷疤——那是抓捕時被人用電磁槍打傷的。
之前一直沒發現。
鮫人的弱點就在於上半身脊椎與下半身魚尾的連接處,被稱為麻穴,化成人形時剛好就在尾椎的位置。
假如不是有這一致命弱點,海中橫行的霸主根本不可能被獵人捕獲。
電磁槍作為星際時代應用最廣的熱武器,主要原因是瞬時破壞力強,並且愈合恢複得慢,不治好可能造成終身損傷。
瞧著嬌氣得要死,正經受傷卻一聲不吭。
時寒伸出手指,指尖輕按了上去,“疼嗎?”
南若瑜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沒有躲開或者發脾氣,而是趴著讓他檢查了一會兒傷口後,就磨磨蹭蹭試圖用披散得長發遮住那道傷疤,“醜。”
時寒:“……”
鮫人求偶期會發生一些變化,比如皮膚變得細膩白皙,神情也不自覺地誘人,情緒起伏變得劇烈,可一旦心情不錯也會比平時更溫馴。
然而這些細微的變化,海中霸主並不會注意到,他們隻負責隨心所欲。
“我們去哪裡?”
南若瑜對外界的關心程度比鴿子還不如。
“斯裡蘭星係,”少年不經意地移開視線,道:“說起來還是你幫了我們。”
我能幫你的多了去了,南若瑜得意地想著。
雖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但他忽然想起什麼,脫口而出問道:“是因為時寒?”
自己的原名被他念了出來,少年恍惚了一瞬間,才回過神來,說:“是多虧了你這張臉。”
不然這事恐怕還沒完,時寒也絕對不會向一區的王室和大貴族服軟。
南若瑜問:“你也喜歡他?”
正想著事的時寒:???
“我看見你搜索他的消息了,”南若瑜思索片刻,篤定道:“你連名字都像他!”
時寒:………
“沒有!”少年矢口否認道:“這隻是碰巧!碰巧!”
萬萬沒想到自己有天居然會因為像自己而感到惱羞成怒。
這要換做以前,順著杆子吹時寒一遍的事他也乾得出來,然而當南若瑜一本正經的質問,時寒下意識地就要否認。
因為麵前的人,是那一束高懸夜空的明月,諾蘭侯爵再怎麼優秀,還不是一樣被當成他的替身。
單論感情,時寒輸得一敗塗地,與生俱來的驕傲也讓他不願意正視這件事。
時寒承認,自己對沈念動過心。
訂婚時沈念還差一年才成年,訂婚四年,假如不是打仗,他們此刻應該已經步入婚姻的殿堂,而時寒也將徹底成為一個冤大頭。
儘管現在差彆也不大。
不,差彆大了去了。少年心想。白月光在他手裡。
過去可沒有這一段劇情。:-)
南若瑜的依賴就像雛鳥情節,他堅信時寒不會傷害他、丟下他,這種信念在醫院的綁架事件之後變得更加堅定。
而時寒,隻要他想,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做些什麼。
可他能做什麼呢?
講道理,他不可能賣掉南若瑜,讓彆人給他注射退化液然後關在水箱,每天對人來人往的賓客自豪地介紹道:“你們看,長得是不是很像諾蘭侯爵?我花大價錢買回來的!”
也不可能看著南若瑜被束縛在手術台上,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員一邊解剖他一邊惋惜:“可惜了,長得這麼像諾蘭侯爵。”
無論哪一種場景,都能讓時寒瞬間火冒三丈。
就這麼供著這位白月光祖宗,時寒又……咽不下這口氣。
是的,就是這麼小氣。:-)
看著趴在被褥間,肌膚比上等的天鵝絨還要雪白柔軟的鮫人,時寒腦海中仿佛有一個惡魔在勸述著些什麼,話語並不清晰,但他本能感覺一定是很危險的內容。
少年否認得那麼乾脆,南若瑜回頭看他,緩緩呼出一口氣來,“那就好,”
時寒聽見他悶悶地說:“我才不想當他的替身。”
作者有話要說: 時寒:他還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