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遇站在一旁,靜靜看了一會兒。
他捂著額頭逃避似的歎了口氣。
最終還是放下手,走上前強行將兩人分開。
客廳裡又吵鬨了一會兒,才恢複安靜。
沈鴻源並沒有離開沈家去公司。
以往,他和沈夫人吵嘴後,會嫌煩離開。
但今天鬨的太大了。
即使是在彆墅區,周圍的鄰居估計也有所聽聞。
他要是這個時候離開,沈家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晚上。
沈鴻源獨自坐在小客廳裡抽雪茄。
沈夫人鬨了一場,已經進臥室先睡了。
沈鴻源臉色凝沉。
他伸手將雪茄剪開,點燃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都在抖。
但轉念,他便安慰自己。
陸燃和紀旻走得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也在那邊留宿過。
他也不至於因為現在陸燃搬過去就大驚小怪。
兩個瘋子而已,能鬨出什麼正經事來?
況且……
沈鴻源一手夾著雪茄,視線透過半拉的窗簾看向窗外漆黑的夜景。
目光悠遠。
都十幾年前的事了,有什麼好在意的。
陸燃一個四歲的小孩,後來走丟了,又經曆了山洪,也不值得他這樣忌憚。
不過,為了沈家的安寧,陸燃的確不能流落在外麵。
得想辦法控製住。
但這幾天正是沈氏的緊要關頭,讓那個陸燃在外麵住幾天也好。
省的在家裡鬨事。
相通了這點,沈鴻源整個人都安定下來。
他也不急了。
動動手指,悠然地夾著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他雪茄都叼進了嘴裡,突然看到有什麼東西在動。
他沒開頂燈,屋裡燈光很暗。
沈鴻源嘴裡叼著雪茄,倆眼睛就看見,一個幾乎半個雪茄還長的黑影,在雪茄上緩緩的爬行。
緩緩地、緩緩地朝著自己的臉靠近。
一時間,沈鴻源兩隻眼睛都瞪成了鬥雞眼。
直到,那兩條細長的須子揮舞到了沈鴻源唇邊。
他“嗷”的一嗓子,整個人都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點燃的雪
茄直接掉在他大腿上,燒得又是“嗷”得一聲。
這兩嗓子嚎得震天響。
臥室裡剛睡著沒多久的沈夫人頓時醒了。
她穿著睡衣沒好氣地走出來,看著沈鴻源問:“你嚎什麼嚎?大半夜的不知道還以為咱家起火了。”
“不是!有、有……”沈鴻源也沒看清那到底是什麼。
畢竟那東西顏色和雪茄很像,房間裡光線又很暗。
“是雪茄上……”沈鴻源指著雪茄說。
這會兒那支點燃的雪茄已經掉在了沙發上,並將真皮沙發燒了個洞。
“哎呀你乾什麼!”
沈夫人心疼道。
她走過去,把雪茄撿起來,左右看了看:“沒什麼啊,是你年紀大眼花了吧?”
沈鴻源此刻也有些狐疑。
兩人圍著沙發轉了一圈,都沒找到什麼可疑的東西。
沈夫人嗤道:“前幾天家裡剛來過除蟲公司,乾淨的不得了,哪有什麼東西。”
“難道……真是我看錯了?”
沈鴻源不確定了。
他今天的確太累了,工作上沒進展,回家又鬨了那麼一通。
那邊沈夫人已經放心地去睡覺了。
沈鴻源又狐疑的掃了一圈,最終也進了臥室。
沒人看到,小客廳的窗簾上,一直黑影正堂堂正正地爬著。
而在窗簾的褶皺裡,還趴著第二隻、第三隻……
乍看起來,和窗簾的花紋相得益彰。
半夜。
沈夫人半夢半醒間,感覺自己的腳有點癢。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爬。
她伸手摸過去,又什麼都沒有。
沈夫人清醒了一瞬,又了然的笑笑。
從前她和沈鴻源吵完架,沈鴻源也經常這樣哄她。
看來這次也是。
於是沈夫人又安心的睡了。
接下來連著幾天晚上,沈夫人都感覺身上好像有東西在“撫摸”。
有時候是腳趾和小腿,有時候是手臂,還有時候仿佛在她發絲間摩挲。
沈夫人本來還得意洋洋的,心想你還知道道歉。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假裝自己睡熟了,故意不動。
但“摸”的次數多了,沈夫人覺得有點打擾自己睡覺了。
沈夫人那天吵架的氣也早散了。
於是,趁著一天早上吃早飯時。
她對沈鴻源嗔道:“都老夫老妻的了,彆一天到晚動手動腳的,晚上老老實實睡覺。”
沈星染從樓上下來,聽到這句話,還笑了一下,道:“爸爸媽媽感情真好。”
隻有沈鴻源莫名其妙。
他看了沈夫人一眼,奇怪道:“大早上發什麼顛呢?”
說完穿上外套便去上班了。
沈夫人對沈星染道:“你看看他,還害羞上了。”
又到了晚上。
熟悉的像爬行又像“撫摸”的觸感傳來。
沈夫人微微一笑。
心想可讓她逮到了。
不是不承認嗎?就讓她抓個現行的。
於是沈夫人眼疾手快,一巴掌呼了過去。
呼過去後,沒抓到人的手指,沈夫人還一愣。
很快,她感到手心裡好像有東西在動。
沈夫人好奇地把那東西拿了起來。
借著窗外的月光,湊到眼前一看。
隻見,一隻比她大拇指還長的蟑螂,正在她手裡揮舞著觸角和幾隻爪子掙紮著。
可不是所謂的“撫摸”嗎?
沈夫人:“……”
沈夫人:“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在夜裡響徹整個沈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