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登州軍工廠也在生產達納炸藥,也就是加入矽藻土的硝化甘油。
但正像之前林浩文等人的分析,這種炸藥原材料不好找,而且成本太高,很難大批量生產,所以現在東海義軍主要使用的炸藥還是黃色炸藥。
黃色炸藥三硝基苯酚,是一種非常不穩定的化合物,遇到震動、高溫、擠壓等等情況,它都有可能發生爆炸。
為此,軍工廠專門製定了一整套安全規則。規則要求,平時士兵們的子彈,發射藥和彈體分開單獨存放,並且每個步兵班設專人保管,需要使用時,再由保管員把發射藥分發給每個士兵。
就算這樣,還是出過好幾次事故。有士兵在拚裝子彈的時候發射藥爆炸,炸傷了手指。
還有保管員在攜帶發射藥時疏忽大意,導致發射藥爆炸,還好軍工廠有意控製了發射藥的裝藥量,當時他攜帶的子彈又不多,才沒有釀成大禍。
至於炮彈威力更大,所以管理也更嚴格,平時發射藥和彈體也是分開保存的,每個炮兵班也都有專職保管員。
至少到現在為止,炮彈還沒有出現事故。但是,隻要炮兵部隊繼續使用黃色炸藥,未來出現事故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是沒辦法,下一代tnt炸藥造出來之前,也隻能先這樣。
想到這,林浩文又皺起了眉頭。
軍工廠不是造不了tnt,而是原材料問題。在基礎的化學工業發展起來前,提取甲苯所需的原材料需要從南美熱帶地區引進。
“洪寬,船廠現在怎麼樣了?”林浩文突然問身邊的洪寬。
“很順利,船廠同時造了兩艘鐵包木的船,八百噸左右,已經快要下水了。”洪寬答道,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負責登州造船廠和軍工廠的工作。
林浩文點點頭。從零到一是最難的,第一艘船下了水,第二、第三和第四就很快了。有了自己的遠洋船隊,很多事就好辦了。
這時候,雪稍微小了一些,隨著第一軍軍長張廣一聲令下,演練也隨之開始。
這時候的張廣也完全沒有了幾個月前的那種“流寇”氣質,穿著東海義軍的新軍裝,站得筆直,完全是一個乾練的新軍官形象。
雪地裡,參演的部隊迅速動了起來。
演練過程不複雜,就是炮兵和步兵的協同作戰。假想敵目標都已經提前布設好了,就在不遠處的山坡上。
演習開始後,隻見步兵營的步兵小隊首先發起突擊,衝向山坡上的“敵軍”。
“敵軍”迅速集中兵力,攻向步兵小隊。步兵小隊沒有戀戰,稍一接觸就迅速後撤,把大股敵軍引向預定位置。
待“敵軍”到達預定位置後,炮兵營迅速裝彈上膛。
步兵小隊使用旗語向炮兵發送信號,標識“敵軍”的位置,炮兵部隊則迅速調整炮口,跟隨步兵小隊的提示,發起炮擊。
旗語傳遞信號,這讓陸軍部隊看上去有了海軍的底色。林浩文心裡一樂,不愧是海軍訓練出來的。
旗語是海軍最傳統的信息傳遞方式,特彆是在過去沒有無線電通訊的時候,旗語就是艦艇間最主要的交流方式。當然,陸軍部隊也用旗語,隻是沒有海軍這麼頻繁。
隨著一陣陣炮聲,“敵軍”所在區域被集火攻擊,很快就被全部消滅了。
見到主力被消滅,後麵的“敵軍”迅速逃跑。但另一支步兵小隊早已經穿插迂回到“敵軍”背後,將敵軍分割包圍。
穿插敵後,分割包圍,這種戰術讓林浩文感到莫名的熟悉。
演習場上,戰鬥還在繼續。
這時候炮兵部隊的炮擊和剛才的“大水漫灌”不一樣,是那種精確的“點射”,根據目標定位指示來消滅敵人,這已經是很像現代軍隊的打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