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二日,周二,七夕。
明日誠從被子裡伸出手,關掉了手機的鬨鐘,又睡了起來。
昨天晚上赤染鶴又玩了他半夜,現在他根本睡不醒。
“小鶴,早飯在門口哦。“
半睡半醒中,明日誠聽到了母親的聲音,赤染鶴跑動的聲音,翻了個身,他又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睜開眼,從床頭摸過手機,已經將近十二點。
房間裡很安靜,赤染鶴也不知去了哪裡,讓明日誠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走到書桌前坐下,窗不知何時被打開,中午的風和陽光一起輕撫他俊美的臉。
“誠!”
赤染鶴猛地打開門,大聲說道:“阿姨給我帶了一箱秋刀魚。”
說著,她打開了手裡拉著的明日誠的行李箱,裡麵全是真空保存的烤秋刀魚。
“阿姨說回了東京熱一下就能吃。”
“不過我們好像沒有烤箱和微波爐之類的東西。”
這一刻,明日誠看著赤染鶴炫耀秋刀魚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一句話。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沒關係。”
明日誠走到她麵前,摸了摸她可愛的粉毛:“回了東京,我們一起去買一個。”
赤染鶴聽到這句話,粉色的眼睛亮起,她很少能走在東京的大街上。
明日誠覺得以前的自己顧慮太多。
二十年後,他隻有兩個可能,要麼死了,要麼揚名立萬。
如果他死了,沒必要管身後洪水滔天;如果他活著,那麼沒人敢問關於赤染鶴的事。
如今,他走到人生的十字路口,他清楚哪條路是對的,也不會因為這條路太難而不走。
“走吧,去吃午飯。”
明日誠牽起赤染鶴的手:“然後我們就出發。”
“午飯?我們已經吃完了啊。”
赤染鶴歪了歪頭,疑惑的看著他,略顯呆萌。
“為什麼沒人喊我?”
明日誠扶著額頭靠在牆上,這個家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嗎?
“因為誠在睡覺啊。”
赤染鶴將行李箱關上,拉著跑向樓梯:“出發,臥牛山!”
明日誠跟在她身後,比奪得玉龍旗時要高興得多。
“爸媽,我們走了。”
“叔叔阿姨再見。”
和父母道彆後,明日誠帶著赤染鶴走到村口才想起,他的自行車送給一行夜夜子了。
赤染鶴看出他的煩惱,主動牽起他的手:“沒關係啊,我們可以走去鎮子上。”
“隻能這樣了。”
明日誠不想破壞她的好心情,邁上了通往鎮子的路。
足足一小時後,兩人才抵達鎮子,明日誠一頭鑽進了拉麵館。
一上午沒有吃飯,又走了一小時路,他早已饑腸轆轆。
“鶴,想吃什麼?”
“秋刀魚拉麵!”
“應該沒有這種東西。”
“那不吃了!”
赤染鶴任性的搖了搖頭,明日誠沒管她,選了一張空桌子坐下。
“老板,兩碗豚骨拉麵。”
“我要秋刀魚拉麵!”
赤染鶴坐到他旁邊,嚷嚷著要吃秋刀魚拉麵。
明日誠能怎麼辦,自己養的,寵著唄。
“老板,三碗豚骨拉麵,再加兩條烤秋刀魚。”
“好嘞。”
廚房裡傳出了老板的答應聲,赤染鶴才換上了開心的表情。
不一會,老板端上來三碗豚骨拉麵和兩條烤秋刀魚,明日誠終於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頓飯。
剛吃完午飯,赤染鶴又嚷嚷著要去抓娃娃。
明日誠麵對鬨起來的赤染鶴毫無辦法,隻能帶她去鎮上的超市裡抓娃娃,結果是幾萬塊下去隻抓到了兩個貓頭玩偶。
走出超市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幸好還有去函館市的末班車。
“誠。”
站在公共汽車站牌下等待時,赤染鶴挽住了明日誠的胳膊:“你很想拿下那個金毛小學生吧?”
“嗯,沒有理由放過她。”
明日誠扭頭看向赤染鶴:“總體來看,拿下她的好處還是有的。”
“那我到了臥牛山就不出來了。”
赤染鶴用故作輕鬆的語氣說道:“我不在的話,你可以說已經分手了。”
明日誠忽然明白了赤染鶴今天怎麼突然活躍起來。
她從一開始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會生氣也隻是說說而已,實際上還是會為自己考慮很多。
明明是說好專門陪她的旅行,如今有彆的事就算了,還要委屈她不能出來玩就有點太過分了。
“鶴,打個賭嗎?”
明日誠看著北海道的落日,覺得真的很美:“即使你一直跟著我,我也能拿下她。”
“好啊,賭什麼?”
赤染鶴真情實意的笑起來:“咽下去?”
“一言為定!”
明日誠一口答應下來,在赤染鶴如影隨形的狀態下拿下一行夜夜子,雖然難,但不是做不到。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最後一班汽車如約而至,明日誠帶她上了車,前往函館市。
汽車上,赤染鶴躺在明日誠懷裡,看完了北海道的落日。
下午六點,兩人抵達函館市。
大城市和山邊小鎮完全不一樣,更何況函館的夜景還是霓虹最美夜景之一。
赤染鶴拖著她的寶貝行李箱,牽著明日誠走在函館市的大街上,兩人一路像火車一樣,逛吃逛吃逛吃。
“誠,那個!”
赤染鶴吃完手裡的關東煮,指著一處粉紅色的招牌對明日誠喊道:“情侶酒店!”
大街上的行人紛紛回過頭,讓明日誠體會到社死是什麼樣的心情。
“今晚住那裡吧!”
赤染鶴完全不在乎周圍的目光,拉起明日誠就向情侶酒店走去:
“我在漫畫裡見過!”
明日誠用手捂著臉,怕自己明天出現在社會新聞上,任由赤染鶴牽著他走。
進入酒店,兩人在前台留下了姓名,聯係方式和家庭住址,因為赤染鶴沒有身份,所以登記的名字是明日鶴,家庭住址也和明日誠一樣。
兩人謊稱是兄妹,前台姐姐用詭異的目光送二人上了樓。
進入房間,明日誠直接撲到床上,用枕頭把自己的腦袋蓋住。
赤染鶴不懂明日誠的心情,坐到地毯上,一本正經的對著兩個貓貓頭玩偶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