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神來之筆之下,孟芷芫索性便跪於陳家眾人麵前懇求:“我知曉夫君與姐姐兩情相悅,可如今他們又這般烈性……若是以後再做出這等殉情之事,豈不是讓家裡人傷心,芷芫心中實在不忍,求老爺夫人成全他們吧!”
眾人見此愈發同情起孟芷芫來,明明是撞破了姐姐與新婚夫君的醜事,卻還要百般維護他們,這樣至情至性的女子。
孟家父母是知曉孟玉華不願嫁陳以辰,這才找了孟芷芫替嫁,這會兒卻又和陳以辰攪在一起,雖覺難堪,但話還是要說的,就聽孟母道:“可選秀之事……”
然話音未落,隻見孟芷芫神情堅毅地看向她:“我去便是,原本就該我去不是嗎?姐姐原想護我,才勉力而為,如今芷芫也想為姐姐的一生幸福作出努力,隻是到底辜負了姐姐一番拳拳愛護。”
這番話聽得眾人皆是大為感動,陳以辰也望著孟芷芫驚疑不定,似是沒想到死皮賴臉要嫁他的孟芷芫說出這番話來。
陳家人則麵色不一,陳家祖父卻覷見那鬼麵男人示意他應下,雖想訓斥不孝孫子,也想指責孟家找人替嫁一事,但最終陳家祖父還是道:“孟家長女依舊為我陳氏婦,一切照舊。”
說完,看向孟父孟母,眼含警告。
孟母還想說什麼,卻被孟父攥緊了手,前閣老積威尚在,原本這事就是自家做得不妥當,孟父低頭應諾。
這廂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陳以辰必是喜悅,孟玉華卻拉下了臉。
當晚,孟芷芫直接脫了嫁衣收拾東西與孟父孟母回府,離開時陳以辰望她神情複雜,孟芷芫隻當沒看見,就算是陳以辰認錯人又如何,前世之仇,她改日必當千百倍回報之。
回府路上,孟母麵色沉地幾乎滴出水,甫一進門就吩咐道:“看好小姐,進宮前就彆出
門了。”她語氣森冷,孟家仆人雖吃驚於跟回來的是二小姐,但還是照吩咐辦。
孟芷芫亦點到為止,她並沒有在入宮前再與孟家人起衝突的打算。
回房後,揮退了下人,卻見窗前白玉瓶中多了一枝剛折下仍帶著露水,含芬吐蕊的梅花,頓時警惕道:“誰?”
卻聽見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榻上傳來:“我方才未揭你短,你現在可要感謝於我?”
孟芷芫回身看見今日那戴鬼麵獠牙麵具的男子,大剌剌地坐她秀床上,雙腿顯得愈發修長,毫不避諱男女之彆,就有些生氣:“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好心成全他們,怎麼就成了短了!”
孟芷芫說完就有些後悔,男人毫不在意,隻悠悠道:“如此說來,我倒又成了你做好事的見證人。”
孟芷芫嘴硬道:“我這人慣來冷心冷肺,你瞧見今日之事還不知曉我人品如何嗎?我如今隻怕這些‘好事’做得不夠多!”她說著說著想起前世的事,眸光愈冷,心卻沉痛。
這世上竟是容不得好人的!
孟芷芫想起除了陳以辰曾救下的另一人,此人乍醒過來就給了她一劍,又暈過去,幸而她躲得快,之後她自覺好心沒好報,隻留了傷藥繃帶就走了。
男人見她模樣卻有些後悔逗弄於她了,他本意並非如此,於是溫聲安慰道:“我並非說你做得不對,恩將仇報之人,將他如何都不為過的。是他配不上你!”
孟芷芫聽了此言倒有幾分疑惑,問道:“連陳以辰都認錯了人,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救過他這件事的?”
男人尷尬地摸了摸麵具,他總不能說因為他想了解她,就把她裡裡外外“了解”了一遍,於是隻好訕訕道:“我就是知曉你是個好人啊!”
孟芷芫一哂,若非之前他安慰過她,她又要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