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沈夢仍是單身,天子已經讓禮部選定了黃道吉日。
沈夢找兵部尚書黃偉鴻討回了寒光匕首。
她向黃尚書提出進宮麵聖的唯一條件,就是要天子下令,組織人手挖開“牡丹塢”。
天子根本不知此舉工程浩大,困難重重,立即交給禮部操辦。
禮部尚書一向對天子投其所好,見又有工程油水可撈,不管三七一,調派了幾千勞工趕往“牡丹塢”,說乾就乾。
已成廢墟的“牡丹塢”忽地變得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人多力量大,隻三日功夫,塌陷的“牡丹塢”就被挖到了地道弧頂。
將“牡丹塢”地麵鑿穿之時,沈夢也在現場,隻見一股銀色水柱衝出地麵,好似泉湧。
江水倒灌,整個“牡丹塢”地下已是一片汪洋。
勞工紛紛後退,不敢繼續開鑿。
沈夢知道這些江水意味著什麼,雙膝跪下,被身旁丫鬟扶住。
沈夢泣不成聲。
“這地下已被江水倒灌,哪裡還有生還的可能?”
“李世哥哥,你我當真陰陽相隔了?”
丫鬟扶著沈夢回到尚書府。
沈夢思念李世,從此茶飯不想,日漸消瘦,終日不發一語。
她懶梳妝,散鬢堆鴉,釵環不戴,冷淡了胭脂水粉努櫻唇,緊皺蛾眉,淚掩星眼,辜負了仙子容顏一片心,隻憶著李世都頭一時間,恨不能雙雙化蝶。誠然是:自古紅顏多薄命,懨懨無語對東風。
兵部尚書黃偉鴻,看在眼裡,急上心頭。
眼看這一日到了天子定下的黃道吉日,隻把他急得團團亂轉。
“夢兒變成這般模樣,再無往日風采,送進宮中,見到天子,豈不備受冷落,白白遭罪,哪裡還能說服天子以戰事為重?”
“要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不得寵的女子下場,更是淒苦無比。”
黃偉鴻想到這裡,愁眉不展。
“天可憐我夢兒,這該如何是好?”
禦前帶刀統領九把刀來到兵部尚書府邸,三步並做兩步走神色慌張。
他遠遠望見黃偉鴻坐在書房立即摸出懷中告急文書向黃偉鴻呈上:
“大人快馬來報潼關已經失守……。”
黃偉鴻雙眉緊皺立即接過戰報閱示。
“什麼?盧江軍的援軍尚未趕到潼關隻一日功夫就被匈奴攻破……?”
九把刀早已滿頭大汗,將頭上汗珠抹掉拱手說道:
“盧江軍已在秦嶺要道就地駐防為後方做好禦敵準備爭取時日。大人,聚集軍隊調兵遣將事不宜遲,不能再等了。”
黃偉鴻原本還在擔心沈夢入宮之事要如何處置,見了手中戰報,更是如坐針氈。
“不行我必須入宮向天子稟明戰況,兵部必須早做準備才是。”
“可是今日正好是沈夢入宮之日天子萬一提起,我又該作何解釋?”
他做事一向謹慎,左思右想,一時沒有主意,沉默不語。
正思索間,黃偉鴻轉頭望見伺候沈夢的丫鬟婉儀從廳前走過,紅白相間,衣帶飄飄,突然眼前一亮。
“婉儀這小妮子也是生得國色天香,頗有幾分夢兒前些時日的風采。”
“那日天子隻是在轎中匆匆望了夢兒一眼,過了這些時日,恐怕記憶也沒有十分清晰。”
“眼下戰事緊急,既然夢兒因為李世之死,思念成疾,早已不是天子眼中那個賽王嬙,欺楚妹的可人兒,我何不來個偷梁轉鳳?”
黃偉鴻坐在椅上,一言不發,心思卻動個不停。
“可這是欺君大罪,弄不好就要被誅滅九族,實在太過冒險……。”
九把刀在一旁哪裡知道黃偉鴻的心思,見他一再沉思不語,不住催促他進宮麵聖。
良久,黃偉鴻望著九把刀,長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