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車上,林央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他,“我爸爸現在是什麼情況?”
對於林中盛的一切,她一無所知。
之前問了周時安幾次,他都不告訴她。
這會兒要見人了,她覺得至少應該把基本的情況了解一下,心裡有底了,見到人後她才知道要說些什麼。
周時安並沒有立馬回答她的問題。
他眯著眼看著外麵,目光愈發深沉。
林央一向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他究竟會不會回答,她不得而知。
等不來他的聲音,她也偏過頭,看向窗外。
港城這幾年來,變化並不大。
此時經過的地方,她很熟悉,是港城最大的歌劇院。
經常有話劇演出。
姐姐讀高中那會兒,節假日就喜歡拉著她到這邊看演出。
她的夢想是當一名演員。
林央不知道喬卿然那邊現在什麼情況了。
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一點動靜都沒有。
來港城之前,她給他發過一則信息,當時他說他在國外,等回來再說。
就在林央陷入到無儘的回憶之際,周時安的聲音突然傳來。
“他犯的是經濟詐騙罪,危害地區安全罪,林央,林中盛他一點都不缺錢。”
隨著男人話音的落下,林央猛地回過頭。
第一個罪名,她聽得懂,第二個,她聽不懂。
但是她知道,那罪名很嚴重,比第一個嚴重多了。
還有他不缺錢是什麼意思?
想完那些問題,林央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她下意識地衝周時安問道,“第二個罪名,具體指的是什麼?”
周時安看得出來,此時的她,完全就是六神無主。
那臉色慘白到比任何時候都嚴重。
她的唇還哆嗦著。
他沉吟了一下,道,“具體我沒辦法跟你說。”
話落,他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看樣子是不準備再跟她解釋的。
有句話,他沒說。
這可能是林央最後一次見林中盛。
周時安不承認自己實在不忍心打擊她。
他想,這種事情沒必要讓一個女人知道而已。
接下來的一路,林央都是渾渾噩噩的。
直到車子停下來,被男人重新抱到輪椅上了,她才強製要求自己打起精神。
這地方很偏僻,大門口上麵寫著香江監獄幾個字兒。
林央做了個深呼吸,又掐了掐自己的手指,這才稍微鎮定下來。
周時安並沒有跟她一起進去。
是獄警帶林央到探視室的。
她在窗口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帶著手銬,走路一瘸一拐的林中盛。
兩三個月未見,林央差點沒認出他來。
他竟然滿頭白發,而且整個人看起來瘦得皮包骨,身形都是佝僂的。
看著這樣的父親,林央徹底繃不住,眼淚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著。
林中盛那雙呆滯的眸子,在看到淚流滿麵的女兒時,終於有了彆樣的情緒。
他坐下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林央的臉。
一秒都不舍得移開。
兩人都拿起聽筒。
是林中盛率先開口的,他說,“央央,爸爸出不去了,以後不用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