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薛容玦垂下了雙眸,“我想再勸勸她,去做玉娘沒能做完的事情吧。”
牧平也微微搖了搖頭,無可奈何道:“鐘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但骨子裡是個倔強的。你瞧她一個人能從崔家跑出來,還逆著河水遊了這麼遠,便是我們讓她走,她暗地裡怕還是要想辦法自己回安樂縣去找崔原報仇。”
“牧公子觀察夠細致的啊。”薛容玦微微轉頭瞧著他。
明明她的眸光一如往常,牧平也卻無端有些心虛,他以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姑娘覺得該如何做呢?”
“如果我是玉娘,”薛容玦的漂亮的手指輕輕敲著腦袋,眼神有些飄忽,“我希望她放下一切,好好活著。”
牧平也聞言愣了一下,卻不知道說什麼。
薛容玦並未糾纏,仔細思索了一下淺笑道:“還是把她帶在身邊吧,也許會有用處。”
隻是那個笑容非常淡,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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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容玦正坐在馬車裡靠著月紅閉目養神,忽然問道:“怎麼今日這輛馬車裡就你我二人?”
月紅手中在編織著什麼,手上的動作不停,笑道:“牧公子在外和淩侍衛騎馬並行,茵陳和鐘姑娘在後麵的馬車上,竹綠和她們在一輛車上。”
“原來是這樣。”薛容玦點了點頭。
“郡主,”淩侍衛淩雲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昨日京都來了封給您的書信,一時忙上了頭,此刻才想起來。”
“無妨,”薛容玦起身撩開簾子,接過了信,“讓淩叔陪我奔波,本就心裡過意不去,此等小事淩叔不必放在心上。”
她又看到前方身姿挺拔騎著駿馬的牧平也和一旁的飛廉在聊著什麼,少年的臉龐上都是興奮之色。
薛容玦揚了揚頭示意他看向前方的飛廉,問道:“飛廉近日如何?”
淩雲聞言那素來不苟言笑的麵龐居然浮上了一絲笑意:“郡主,這小子天資聰穎,若是好好培養,將來能接替在下的位子。”
薛容玦著實有些吃驚,淩雲是跟著薛勖霖早些年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其人頗勇。
隻是後來,在與北蠻對戰中為薛勖霖擋了一箭,離心口就錯兩寸,倒是撿回了一條命,隻是自此身子落下了病根,再也未能上戰場。
薛勖霖感念其人勇猛,便將薛家的護衛之事交予淩雲,也可見薛勖霖對他的信任。
薛容玦又狀似無意地問道:“近日,淩叔和牧公子接觸不少,淩叔覺得他如何?”
淩雲又讚賞地點了點頭:“牧公子的身手在下還不清楚,但牧公子博學廣識,對古往今來的戰役都了然於胸,他的見解亦十分一針見血。”
薛容玦十分了然地點了點頭,笑道:“原來如此,離安樂縣不遠了吧?”
淩雲點了點頭,看了眼天色:“今日天黑之前應該能到。”
薛容玦在車中打開信件閱讀著,月紅注意到她眼角眉梢都含著笑意,好奇地問道:“京都出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是阿兄的信,他絮絮叨叨地和我說近日裡發生的事情,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他就是能把這些事情說得十分有趣。”
不知看到了什麼,薛容玦輕輕地“啊”了一聲。
月紅以為出了什麼事,緊張地直問:“怎麼了怎麼了?”
薛容玦神色嚴肅地道:“阿兄現下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