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玦在殿外等薛皇後召見時,坐在一旁用手撐著腦袋輕輕按壓,昨日夜裡的暴風雨讓她一夜都未曾睡好。
狂風卷來厚重的烏雲,窗外的櫻花樹被吹得東倒西歪,樹葉蕭蕭而落。閃電如約而至撕裂了空中的黑雲,屋外雨聲咆哮淋漓暢快,屋內疾風陣陣狼藉飄零。
到了清晨一切塵埃落定。
原本傲然挺立的櫻花樹變得垂頭喪氣,遍地都是零落入土的花瓣與綠葉。
昨夜的雨滴還懸掛在那些撐過暴風雨的菖蒲蓮上,菖蒲蓮雖有頹勢仍頑強地堅/挺著,在一眾萎靡不振的花園中分外格格不入。
微風吹來,菖蒲蓮驕傲地甩掉雨滴隨風輕輕舞動,像一個翩翩舞者,在訴說自己對抗風雨的勝利。
然而,容玦此刻的心情卻像被打落紫藤花一般,垂著頭萎靡不振。
稍頃,碧桃從殿內行出,走到容玦身邊福身道:“姑娘,皇後娘娘在殿內等姑娘呢。”
“我這就來。”容玦扶著月紅,借她的力站起來。
碧桃見狀快步上前接過容玦,對月紅道:“月紅在此等薛姑娘即可。”
雖說是白日,但殿內未曾點燈,還是有幾分暗淡。
薛皇後坐在榻上,遠遠看著像一幅剪影畫,十分寂寥。
碧桃扶著她進入殿內,容玦正欲行禮,便被薛皇後打斷,笑著衝她招手:“此處也沒有外人,坐姑母旁邊來。”
薛皇後抬手打散了殿內的寂寥氣氛,多了幾分熱切,可這熱切中卻有些許容玦讀不明的情緒。
碧桃扶著她在薛皇後身邊坐下,便帶著殿內內侍默默退出殿外。
薛皇後慈愛地看著她,看到她一臉憔悴,顯然是一夜未曾睡好,關心道:“阿玦近日可要好好休息呢。”
“昨日晚間的暴風雨聲勢浩大,令阿玦未能好睡,”她向薛皇後笑了笑,“白日裡再補補覺便可,姑母白日裡也要再補補呢。”
薛皇後麵上浮上一抹笑意,略帶深意道:“暴風雨讓你我都未曾好睡。”
和聰明人說話不需要拐彎抹角,容玦猛然意識到。
她看著薛皇後的眼睛,雖有脂粉遮蓋可仍能看到眼下烏青和眼尾的褶皺。
她看了看薛皇後又垂下眼眸,猶豫著開口:“姑母昨日……為何向陛下為我求郡主之位呢?”
“阿玦是個聰明姑娘,”薛皇後仍笑著看她,隻是那笑意並不達眼底,“阿玦如何覺得呢?”
容玦頭一次感受到了薛皇後身上散發出逼人的氣勢,她頓時有些害怕,縮了縮身子不敢直視她,隻是垂著頭輕聲道:“姑母……姑母自然是疼惜阿玦。”
薛皇後這才真真切切地笑了起來,拉起她的手柔聲道:“我們薛家隻有阿玦一個女兒,姑母當然疼惜阿玦的。”
薛皇後的手十分冰冷,令她渾身一震。
容玦穩住自己微微顫抖的身子,故作天真般看著薛皇後,擠出笑著說:“我就知道姑母最疼我,阿兄常常說姑母對阿玦比他好呢,照我說他就是嫉妒姑母對阿玦好呢!”
“薛琮那個臭小子,”薛皇後笑著搖搖頭有幾分無奈,她溫柔地注視著容玦,“怎麼比得上寶貝阿玦,阿玦就要及笄了,姑母一定要為阿玦找門好親事。我們阿玦值得這天下間最好的男兒。”
容玦臉上適時浮上紅暈,她挽上薛皇後的手臂,靠在她的肩頭,一副小女兒嬌羞的姿態:“姑母說什麼呢,阿玦還小呢,想在父母和姑母身邊多侍奉幾年呢。”
“阿玦就是喜歡耍小脾氣,”薛皇後輕輕拂著她的腦袋,目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