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無不是不知道阮桉晉在打什麼主意,可他實在不解,為何死人穀會與羅家村扯上關係。
若真如阮桉晉所說,毒不活又怎會認不出他身上的黑蛇印記?
帶著疑惑,四人準備次日上路。
阿生一直心神不寧,為了讓他安心,阮桉晉隻好在京城四下打聽,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方衍不甘示弱的緊隨其後,隻剩下薑無心事重重的坐在屋頂上看月亮。
子時,屋頂傳來打鬥聲,驚醒了休息中的阿生。
阿生披衣而出,一抬頭便瞧見消失多日的許福。
他正被薑無壓著打。
借著微薄的光,許福瞧見阿生,索性一躍而下,躲在了阿生身後。
扭頭往後瞧了幾眼,沒見到想見的人,許福當即打了退堂鼓,想要離開。
“我真是走錯了,你們接著睡,我這就走。”
他滑頭滑腦,腳底一抹油,準備溜。
“來都來了,急著走作甚?”
阿生忍著笑,小指勾住他後脖領子,將許福留了下來。
“你若現在走,怕是難見到你家少爺了。”
明日他們就會啟程,錯過今晚,許福要想尋到阮桉晉著實有些難度。
阿生話裡的意思很明白,許福反應也快,立即堆了笑,殷勤的去扶阿生。
“這夜裡風大,公子怎穿的如此單薄,小的現在就扶你去裡麵歇著,這些下人也真是憊懶,連個會伺候的都沒有…”
他一路絮絮叨叨,直將阿生送入房內。
門一關,他諂媚之色頓收,眉宇間的焦急令阿生心裡發慌。
阿生定了定神,眼皮依舊跳的厲害。
“是發生什麼事了?”
“公子可知我家少爺在何處?”
許福避開阿生的問題,繼續追問阮桉晉的下落。
依他對阮桉晉的了解,這時當纏著阿生不撒手,怎麼到了這裡反不見他人?
“他出去了,約莫一個時辰內回來。”
“那我去門外等他。”
說罷,許福咧咧嘴,不待阿生說些什麼,徑直出了房門。
阿生看著他的背影,心頭不安更甚。
左右睡不好,他索性穿好了衣裳,與許福一塊等著。
阮桉晉是醜回的。
濃墨般化不開的夜色裡,他裹著件玄色大氅,整個麵容被夜裡厚重的霧氣攏在其中。
阿生站在門口的石階上,身子微微前傾,好似要迎上去。
身旁的許福動作很快,他如離弦的箭般咻的射到了阮桉晉跟前。
眼裡瞬間蓄滿了水霧,許福揪著阮桉晉的袖子,半晌沒出聲。
怕一開口,聲音沙啞的惹人笑話。
阮桉晉眉間聚起點點歡喜,敞開大氅,直將許福攬了進去。
“怎的?不認識你家少爺了?看看你這模樣,莫不是想哭了?知道京城的天冷,大晚上的出來也不知多加件衣裳,好似阮家短你吃喝般,可憐勁兒的…”
許福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扭頭一指,想說阿生也在等著。
可定睛一看,石階上哪還有什麼人影?
“少爺,剛剛…”
“無妨,我看到了,你這麼急著找我,可是出了什麼事?”
將人帶進房內,阮桉晉從榻上抱出一床被褥,將許福裹成了一團。
身體一點點暖和起來,許福悄悄搓了搓凍僵的手指,吸溜著鼻子趕緊說起了正事。
“阮家鋪子出了問題,老爺最近忙的焦頭爛額,迭水山下突然多了群江湖武夫,葉卿怕有什麼問題,提前在山上布了許多陷阱。”
“今日午時,元盛赦免大皇子跟二皇子,為了慶賀,今晚二皇子特地在百珍樓宴客,聽聞,路鳴也去了。”
“季府的夜香郎今夜一連進出四次,次次滿載而歸,我派人跟著,發現他去了城外亂葬崗,手下說,夜香郎從季府運出了五具婦人屍體,死的全是穩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