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重重地敲擊在劣質合成木的茶幾之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竹愛民,希望你能夠明白,我這不是害你,是在救你。”
“現在你被為難帶走調查的事情肯定已經傳到那些人的耳中,他們能夠逼死鐘愛軍,就未必沒有手段悄悄地弄死你,或者乾脆直接找你妻兒或者其他家人下手。”
“希望你能夠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你還是非咬著不肯說的話,那談話可以到此結束,我也可以等那些人出手之後再說,隻不過到那個時候你是否還活著就不敢保證了。”
……
說完曾碩便準備起身,竹愛民卻是在這個時候終於恢複了正常,伸手想要拉住曾碩。
“彆!曾組長彆走,我說……”
曾碩見狀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不過重新坐下的時候又變得嚴肅無比。
“說吧!我們會儘可能保護你家人的。”
“謝謝~”竹愛民非常真誠地向曾碩鞠躬,然後開始緩緩的講述了起來。
並不是交代他的犯罪過程,而是講述他們高考試題販賣這個利益共同體,他們平時幾乎從不聯係,基本上的聯係都是在每年的三月份之後。
六月進入高考月,所以三月份開始聯係很合適,可以提前溝通好那些需要購買試題的學生和家長,也能夠在很大程度上保證安全。
高考試題大概會在每年的五月十五號左右被確定下來,他們這個利益共同體就會通過電話或者其他的方式聯係。
當然他們這個共同體之中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的,更加不是什麼地方都會販賣試題,像那些教育資源比較好的地方他們就不會做,比如說蓉城和綿城,這兩塊基本不會觸碰。
他們選的都是比較偏遠、交易資源相對較差的縣區,也會控製販賣整套試卷的數量,從而來保證不會讓人產生懷疑。
竹愛民是通過鐘愛軍的關係和那些人搭上線的,他記得鐘愛軍曾經說過,那些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如果有人敢泄露組織的事情,那些人絕對會出手弄死他的家人。
這也是竹愛民在鐘愛軍自殺之後那麼害怕的原因所在,他也怕自己的家人被對方報複。
“那些人都有誰,說清楚。”曾碩再次敲了敲桌子,打斷竹愛民的交代。
竹愛民搖頭,“不知道,我沒有接觸過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有哪些人。”
“你撒謊!”曾碩斬釘截鐵道。
因為前世的竹愛民舉報的時候是將所有人全部供出來的,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他不知道的可能。
甚至他說的什麼鐘愛軍介紹才認識的那些人,曾碩都不相信。
那些人全都是教育係統的,鐘愛軍一個公檢法係統的乾部怎麼可能認識他們?
就算認識,也不可能是在竹愛民這個教育係統乾部的前麵。
竹愛民被曾碩嚇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可還是咬著牙搖頭道:“曾……曾組長,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誰,每年的考題都是他們通過各種手段送到我們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