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看著無祿手起斧落,都是愣在了原地,三名高手竟然無一人阻止一個不會武功的無祿和尚。
這麼草率的嗎?!
這萬善寺的菩提樹乃是神州第一株菩提樹的第一分支,上千年的古樹,而且還經曆了雷擊之禍,涅槃重生,再出新芽,活出了第二世。稱一句佛門佛寶,毫不誇張。
這樣寶貴的東西,無祿大師一斧子就是削去了半顆,擱誰都得愣神一會兒。
看到在場眾人都麵露異色,無祿大師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怎麼?!大人是要活的?!”無祿大師不通醫術,還以為是自己動手快了,傷了藥性。
楊清源神色複雜地搖了搖頭,“非也,……隻是……無祿大師怕是還不知道這一株菩提樹的價值吧!”
無祿有些不明所以,“楊侯不是要此樹之木心解毒嗎?!”
“……是!”楊清源在短暫的停滯之後,回答道。
“那不就是了,能解毒便是藥,任他價值黃金萬兩,不還是用來救人嗎?!能救人性命,難道不是這樹的最大價值嗎?!更何況是救了楊侯這樣的好人呢?!”
無祿的話是理所當然,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像事情本該如此,儘皆坦蕩,坦蕩到楊清源都在這一瞬恍忽。
但事情不就是該是如此嗎?!
有什麼比人命的價值更大嗎?!
在停滯了一息之後,楊清源才向著無祿深深地一揖。
“多謝無祿大師!”不僅僅是謝贈藥之恩。
無祿卻笑著擺了擺手,“楊侯這是哪裡話,出家人慈悲為懷,若是見死不救,那才是要永墮落阿鼻地獄的。”
一切的謀算,在赤誠慈悲之心麵前顯得如此的可笑。
靜念禪院的五位了字輩高僧,比之這位不通佛經,不洗佛法的無祿大師……
“南無釋迦牟尼佛,無祿師兄才是真慈悲,妃暄佩服。”
楊清源接過無祿遞來的一截焦木,雖然外表焦黑,但是其中的綠意若隱若現,那種綠意之盎然,便是最純粹的祖母綠都沒法與之相比。
威蕤蓬勃、禪意生機。
原道佛門無真法,今日始知菩提心。
無論是無祿還是這菩提木心,都讓楊清源大為震撼。
無祿不懂佛經,卻明釋迦之道。
天地雖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雖凡夫俗子,皆可為聖賢。
儒釋道三家皆是此理。
楊清源也要重新思考對於佛門的打壓了。
去蕪存菁,破後而立,不外如是。
四人靜坐飲茶之後,師妃暄是第一個起身離開的。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還有很多的感悟沒有消化。
師妃暄現在的狀態就是境界遠遠高於實力。在涅槃之時,她可以借涅槃之力遁入洞玄之境,不過師妃暄沒有急於一時。
她不僅僅是要入洞玄境,更是要重立北宗法脈。
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不僅僅是武力可以達到的,她需要重讀佛經,再尋北宗佛法。
師妃暄離開之後,楊清源也起身告辭,他身上的金波旬花之毒雖然被壓製了,但依舊是客觀存在的,現在有了這塊菩提木心,解毒多半是有戲了。
“二位大師,楊某告辭了!”
在楊清源離開之後,空無老和尚和無祿也起身,他們要給護生居的孩子們去準備晚餐事宜了。
……
揚州,淨念禪院。
“了凡師兄,此事事關我佛門無上的佛法武學,不可兒戲。”
雖然了凡一向沉穩,為慈航靜齋和淨念禪院兩大佛門聖地第一智者,但是從他口中聽到名字,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
其離譜程度,不亞於說,美利堅的前總統是個工農黨。
“此事乃是我等親眼所以,了空師兄當時也在場。”了凡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離譜,擱誰也不能相信,道門的高層竟然是佛門失傳已久的無上神功,如來神掌的傳人。
“不僅僅是我們,當時帝心尊者、嘉祥大師、智慧大師、道信大師都在場,他們都親眼見證了如來神掌,靈光初現的威力。”
了凡到現在對於那道佛光依舊印象深刻。
“可怎麼會是楊清源?!”梵清惠不能理解。
這事換了誰估計都沒法理解。
慈航靜齋一直是佛門南派的代表人物,她們先將寶押在了原太子即熹宗厲皇帝的身上,讓師妃暄去輔左他。
當日的周明生一桉,師妃暄甚至出麵想要替太子說服楊清源不再繼續追查。
不僅僅如此,慈航靜齋還將寶分壓在了北境燕城的趙王身上。
讓慈航靜齋的另一個弟子秦夢瑤輔左趙王。
其實從慈航靜齋的分壓上就可以看出佛門支持的比重。
已故熹宗厲皇帝朱瞻坤不過是佛門的一手閒子,他們真正看重的是這位雄踞燕城的趙王。
事實證明,佛門的眼光確實還算不錯,太宗殯天之後,餘下諸皇子無一人可與趙王朱楷相提並論。
熹宗朱瞻坤手段狠辣,氣度不足,為陰鷙猜忌之主。
楚王朱瞻圭氣度不凡,魄力有損,為守成保土之主。
其餘皇子不是庸碌,便是年幼。
無人可與趙王匹敵。
可惜,太宗殯天、熹宗之亂兩次大好的機會,趙王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
第一次太宗殯天,皇權變動,朝局雖亂,卻有於延益坐鎮,趙王不敢妄動。
第二次,於延益的死,對於趙王來說就是最好的導火索,那個時候借於延益和清君側之名起兵奪位,能在很大程度上收攏天下仕子之心。
隻不過被楊清源先行一步,直接在神都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