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的路上,自然會考慮如何行事,不過你這一聲也確實提醒了我一件事情。敏敏,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察罕兄幫忙。”
察罕帖木兒是趙敏的父親,楊清源是趙敏的師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所以楊清源也約等於趙敏的父親。
所以楊清源管察罕叫老哥,也沒什麼毛病吧!
雖然趙敏對於楊清源“察罕兄”這個稱呼不是很滿意,但還是想聽聽楊清源的要求。
“請他將大軍主力撤到望南城以北,來緩解天策軍的正麵壓力。”
“……”
趙敏沒想到,楊清源一開口就是這麼大的要求。
彆看僅僅是請求大軍後撤,但是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在麵對天策軍這樣的對手時,一絲破綻都可能讓李承恩抓到機會。
雖然現在梁王府在暗中和大周合作,可以看成是乾奸,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李承恩會不會動手。
在後撤之後,軍隊的布防,糧草的轉運,包括如何和大乾中樞解釋,都是問題。
並非是梁王一句後撤就可以做到的。
“好!我這就去信給我父王!”
雖然後撤有許許多多的難處需要解決,但是趙敏一個條件都沒有提,就答應了楊清源的要求……應該說是請求更合理。
而且趙敏沒有提一個要求,這讓楊清源更是承這份情。
錢幣易還,人情難償。
而這次趙敏給的更是一個天大的人情。
楊清源隻能記在心裡,伺機回報。
看到楊清源眼神,趙敏不由為自己的機智點讚,對於師父這樣的人,就該用這樣的方法。
“那就麻煩敏敏了,至於該怎麼救人,我這一路之上自然會考慮。”
楊清源起身來到了客棧的門口,背著身子說道,“你我師徒,終有再見之日。”
未等這句話消散在空氣之中,楊清源的聲音已經消失在原地了。
“百損!”
這次趙敏沒有叫百損師父或者大師,而是直呼其名。
“屬下在!”百損應聲道。
“你偷偷潛入神都,若是楊清源事敗,你務必想方設法將其救出!”
“諾!”
神都,刑部天牢。
這裡關押這一個老者,他的氣質和這個臟亂的牢獄格格不入。
即便坐在稻草之上,但身姿依舊挺拔。
“於大人……”
一個聲音讓正在閉目休息的於延益睜開了雙眼。
“韓尚宮?!”
來人正是麗競門統領韓蘇覓。
韓蘇覓也不多話,隻是從腰間抽出了軟劍,一劍便斬落了於延益的牢房之所。
“跟我走!”
韓蘇覓進入牢中就要帶於延益離開。
於延益卻搖了搖頭,“韓尚宮,你身負護衛宮城之責,若是我跟你走了,你便是朝廷欽犯。”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於大人您先跟我離開。”
正在說話間,一群龍鱗衛就圍住了牢房四周。
龍鱗衛為天子最精銳的護衛,“韓尚宮,你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開口的是龍鱗衛的統領,一個元化境的頂尖高手,韓不息,他也是皇室收養的孤兒,專為護衛天子的死士。
就在韓蘇覓要和韓不息動手的時候,於延益叫停了兩人。
“韓統領,讓我和蘇覓聊兩句可以嗎?你放心,我是不會走的!”
在聽到於延益的稱呼之時,韓蘇覓如遭雷擊,原來他知道!
即便是以她洞玄境的武功都差點忍不住眼眶之中的淚水。
韓不息猶豫了一下,隨後向著於延益躬身一禮,帶著手下離開了。
雖然是天子死士,但是卻知道眼前的老人是個為國為民的清官,是被陷害的。
但他韓不息是天子的死士,天子讓他乾什麼,他就該乾什麼!
即便是天子讓他殺了自己的妻子,韓不息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這是韓不息對於大周皇室的忠誠。
等到眾人離開之後,於延益才長歎一聲。
“你這是何苦呢?!”
韓蘇覓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這個洞玄境中戰力依舊是頂尖的高手,此刻哭的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一般。
“我……”
韓蘇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於延益的手輕輕一拂,他身周的稻草,竟然儘數被拂去。
“坐吧!”
韓蘇覓此刻再也沒有洞玄境高手,麗景門統領的高冷,而是乖乖地坐在了於延益的身側。
“你……你都知道了!?”
韓蘇覓隻覺得好像回到了於延益從大火之中救出自己的那晚,洞玄境的武功都沒法控製她季動的心。
於延益苦笑一聲,“我畢竟不傻!”
在晉陽城的時候,於延益就發現了韓蘇覓不同尋常的情愫。
“我今年已經五十有七了!家中也有發妻,在我金榜題名之時,便已經成親了!”
韓蘇覓聽著於延益的話,卻沒有絲毫的動容。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
韓蘇覓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輕柔,也前所未有的堅定。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
麵對眼前眼神堅定的韓蘇覓,以於延益的曠世之才,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滿腹的話語,化為一聲輕歎,“哎!”
“蘇覓,我是不會和你走的!”
“為什麼?!”韓蘇覓聽到這話急了。
“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我要在這裡等一個人回來!”
“有什麼事情,比你的性命還重要!?”如果說這世間有什麼人最看重生命,那練成了十三年蟬的韓蘇覓和牧小蟬絕對能排得上號。
彆看韓蘇覓在對敵之時,似乎不會手下留情,但是沒有會比她這個向死而生,破繭化蝶的人更看重生命了。
於延益笑著搖了搖頭,“想要活命,還不簡單,隻要我肯寫一張先帝貶黜楚王,傳位給朱瞻坤的遺詔,承認朱瞻坤的正統,那我不僅沒有性命之虞,而且還是那個內閣首輔兵部尚書。”
“可權力地位,於我如雲煙,內閣首輔於延益和窯工於延益不過是差了一件官袍罷了!”
“古人說,不爭一世爭百世,可我的誌氣比古人更大。我要爭的是萬世之名,我還要為天下開一條路,以我為路基。”
韓蘇覓不知道於延益在說什麼,但是她懂於延益眼中的堅定不移。
她改變不了他的選擇。
“我……一生清貧,兩袖清風,沒什麼可送你的。你且伸手過來。”
韓蘇覓不知道於延益什麼意思,但是既然於延益說了,韓蘇覓還是乖乖伸出了手。
話說,,,.. 版。】
於延益略顯枯槁的手,抓住了韓蘇覓的玉手。
十三年蟬的功效,讓兩個人之間的年齡差看上去比實際更大。
“我身無長物,這一身浩然正氣所化的真元,就送給你了!”
說著,於延益身上便亮起了一道白光。
滄溟沛沛,天地浩然。
這個牢房之中都被這白光照亮。
浩然正氣,沒什麼陰陽之分,五行之彆,它與天地元氣極為接近,但又截然不同。
浩然正氣所化的真元開始不斷地洗練著韓蘇覓的周身經脈,純化著韓蘇覓的真元。
這浩然正氣當然不止如此,韓蘇覓還看到於延益眼中的蟬。
實澹泊而寡欲兮,獨怡樂而長吟,聲皦皦而彌厲兮,似貞士之介心。
在蟬鳴聲中,一句略帶沙啞的醇厚之聲傳入韓蘇覓的耳中。
“若有來生,定不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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