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意思是!?”吳千秋不是很明白努爾哈齒的意思。
“本王打算在這靺鞨八旗之中,再增設周軍八旗,專門為你這樣的投誠忠義之士準備,入我靺鞨八旗,就不是周人啊!而是本王的心腹了!”
此刻因為努爾哈齒掌握了後金大權,所以歸附努爾哈齒的靺鞨人日益壯大,原本的八旗已經不能滿足努爾哈齒的需要了。
而且這征戰之下,還有吳千秋這樣的周人將領帶著周人歸降,努爾哈齒自然也是希望能將他們納入自己的私人武裝之中。
在之前的政治交鋒之中,為了獲取攝政之權,努爾哈齒承諾隻掌握八旗兵權和現有的靺鞨兵權,絕不繼續奪權。
雖然他也覺得自己的話不可信,但是現在他的聲望還沒有達到可以鎮壓後金國內一切反對聲音的地步,也需要一塊遮羞布來擋住自己明目張膽地奪權。
若是這些周人不能入旗,那便不能名正言順地作為自己的私人力量了,也是一樁麻煩事。
所以努爾哈齒才想出了這周軍八旗的辦法,來設立八旗分部。
若是設立八旗分支,那這些周人便理所當然地屬於他的私人勢力了。
看著努爾哈齒笑意盈盈的眼神,吳千秋知道,這是要自己表態了!
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那就不能回頭了,若是努爾哈齒真的奪了天下,那他就是周人從龍第一功。
“奴才願為王爺效死!”
“好!好!好!”努爾哈齒連聲叫好道,隨即大笑道,“哈哈哈!千秋果然是忠心於本王的!本王今日便封你為周軍八旗,鑲黃和正黃兩旗之主,待到日後本王取得天下,裂土封王,不在話下!”
努爾哈齒對著吳千秋說道,“自明日起,你就帶著麾下的兵馬剃發易服,換成我靺鞨的打扮!”
吳千秋看了一眼努爾哈齒的發型,但是在榮華富貴麵前,醜算什麼?!
一咬牙說道,“奴才今晚回去,便督促大軍,剃發易服!”
“哈哈哈,好!千秋果然是忠心耿耿啊!”隨即話鋒一轉。
為人主這在施恩的同時也要立威,現在努爾哈齒以為自己恩已經施了,是該繼續立威了。
“不過千秋啊!你這個名字不好!”
“還請王爺明示!”吳千秋一臉恭順。
“千秋,千秋萬代,這是帝王之名啊!普通人怎麼能千秋萬代呢?!若是讓國主以為你有了謀逆之心那可就不妙了!”
聽著努爾哈齒的解釋,吳千秋心中吐槽道,這謀逆之心最大的不就是你嗎?!
但是麵上,吳千秋還是保持謙卑和恭順。
“奴才鬥膽,請王爺賜名!”
但是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吳千秋對於努爾哈齒的文化水平完全不抱希望,但願彆太難聽就好了!
努爾哈齒思考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
“雖然本王不能保你千秋萬代,但是三代以內,無論你和後人有何過錯,本王都保你們不失榮華富貴,那你就叫三貴吧!”
吳千秋,聞言,心中表示,果然,不該對努爾哈齒的文化水平抱什麼希望,不過這三代富貴的寓意卻是不錯。
而且三貴這名字,讀起來也挺順口的,當即下跪道,“多謝王爺賜名,從此刻起,奴才就改名叫吳三貴了!”
晉陽城,帥府之中。
於延益聽完了北靖門之戰的全過程,特彆是在聽聞項明,獨擋千騎,殺身報國,不由長歎一聲。
“項彭城雖然在漕運之事上犯下大錯,但不愧是彭城伯項衝之子,血勇剛直之氣,實肖乃父,本督要奏請朝廷,恢複項氏一族之爵,以慰項彭城在天之靈!”
這句話,於延益不僅僅是發自內心的,也是說給周圍的將領聽的。
項明這樣的戴罪之身,削去爵位的人,都可以因為戰功恢複爵位,那你們若是為朝廷用命,這功勳戰果朝廷自然會一一賞賜。
“而這個陳安,便是我大周的將校的恥辱了,竟然勾結外敵,妄圖打開城門,置我晉陽城中十萬將士,百萬百姓的生死於不顧,實在是罪大惡極!此人現在何處?!”
今夜主導北靖門防務,郭靖開口道,“叛將陳安,已經被項明將軍之子,項守成校尉擒下,聽候發落!”
“不錯,將門虎子,項彭城後繼有人啊!”
於延益讚歎了一句,繼續說道,“傳本督令,明日午時將這私通外敵的惡賊,斬首示眾,以子孫後人五代以內不得考舉。”
“另外,郭靖守城有功,升晉陽軍副總兵,執掌北靖門,北定門防務!項明之子項守成,擒賊殺敵,戰功赫赫,晉龍武軍中郎將!玄澄大師……”
於延益剛說到玄澄之時,就被大和尚打斷了。
“督師,和尚是個方外之人,對於這些官爵是沒有什麼想法的,退敵之後,和尚還要回寺裡念經呢?!”
說道念經之時,眾人都神色莫名地看了玄澄一眼。
念經,你認真的嗎?
“若是督師要賞大和尚,就賞些銀錢酒肉吧!還有就是和尚見方丈的袈裟華麗,和尚也羨慕得緊,若是可以,再送和尚一套威風的袈裟吧!”大和尚很實在,雖然不戒葷腥,喜好華服,但是敢於直接說出了,比部分口中不屑,心中渴求之輩,不知強上幾何!
此刻帥府之中眾人聞言皆是一愣,皆是忍俊不禁。
這才符合這玄澄大和尚的畫風。
一旁的楚王見狀,知道這是交好玄澄的機會,“即是如此,那也無需於大人軍令,本王代表朝廷,贈大和尚白銀萬兩,宮中禦酒百壇,再送大和尚一身錦斕袈裟,保管比你們少林寺的方丈袈裟華麗!”
玄澄和尚聞言大喜道,“那灑家在這裡就多謝殿下了!”
在賞罰之後,便進入了正題了。
如今的晉陽城中,北境的舊將不少,該如何防止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呢?!
這一點,昨夜於延益和玄武商議,定下了一套臨時的方案。
以錦衣衛入軍中督戰監察。
玄武帶領的錦衣衛,包括於延益身邊負責保護他的錦衣衛都是京中來的嫡係,是可以信任之人,由這些人進入軍中都察,可以在短時間內防止投敵背叛的行為。
其實便是在軍隊之中設立了一個具有監軍職能的職位。
監軍之職,自古有之,從後漢始,軍中便有代表天子的監軍,多為宦官出任,在協助天子掌控在外的大軍,同時限製主將的權力。
至前隋,以禦史監軍,前唐亦然,時有其職,非常官也。
前隋和前唐,以禦史作為監軍,但是這種職務是臨時的,隻有大軍駐外之時才會設立,並不是常任的。
到了前唐後期,宦官弄權,監軍又從禦史變成了宦官。
至,本朝,太祖明訓,禁止宦官乾政,這監軍之權又從宦官回到了禦史手中。
雖然在江湖話本之中,監軍向來是以反麵的形象出現的,但是這個職位是不可或缺的。
原本於延益領兵也該有監軍的,但是於延益乃是武英殿大學士,又是臨危受命,不該設立監軍來掣肘於他,也沒幾個人能真正的監督到他,總不能再派一個大學士來當監軍吧!
而今,於延益此舉就相當於在晉陽的各門各路兵馬之中設立了一個小監軍。
在錦衣衛的監察之下,即便有人有異心,也不會像陳安這般簡單地實施。
當然這隻是應急之法,不能長遠,一旦長遠使用,就相當於將錦衣衛的手伸入了軍隊之中,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不過當下事急從權。
且若是平日,錦衣衛進駐絕對會招來將校不滿,但是昨夜之事後,忠於大周的將校皆是心有餘悸,若是真的讓陳安得逞了,那在座的眾人此時多半是屍骨了,故而對於此舉也沒有抵觸。
這一係列操作下來,反而讓於延益在短時間內對大軍的控製力更強了。
“今日,錦衣衛將進駐大軍監察叛國不法之輩,望諸位將軍戮力同心,合力抗敵!”
“諾!”
冀州。
楊清源才攻下雁門之後,便逐步取道繞行冀州,逐步攻取了冀州的郡縣,在靺鞨軍的後方,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同時,楊清源麾下的兵馬也兵分兩路。
一路由楊清源自己帶領,一路由朱劍秋和秦頤岩帶領。
為南北雙方向著靺鞨大軍推進。
在靺鞨的無意識配合和楊清源的有意識的布局之下,形成了一個“後退決戰”的戰略布局。
靺鞨軍在攻下冀州和並州大部分之後,便集中兵力強攻晉陽。
而北部的天策軍被大乾牽製,難以支援,所以他們留守的兵力不多,再加上靺鞨軍中多肉乾,牛羊奶,後勤壓力也不大,導致他們在沒有消化冀州、幽州的情況下,大軍便全線前壓,後方略顯空虛。
但是現在靺鞨軍被於延益牢牢擋在了晉陽城前,那大軍的後勤壓力就顯現出來了。
靺鞨多騎兵,人固然可以吃肉乾,和牛羊奶拌熟麥粉,可馬不行。
靺鞨的騎兵部隊,注定了他們需要大量的草料,這些騎兵在攻城之中沒有太大的作用,反而加劇了靺鞨軍的後勤壓力。
可現在的努爾哈齒眼裡隻有晉陽,根本看不到這些。
全軍壓上,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主動幫助楊清源完成了誘敵深入,後退決戰的布局。
在子任先生的《論持久戰中就曾經說道,“我們曆來主張誘敵深入,就是因為這是戰略防禦中弱軍對強軍作戰的最有效的軍事政策。”
誘敵深入不是消極退守,也不是敗退,而是帶著未受挫折的仍有銳氣的軍隊在進攻者麵前主動地退卻,以創造條件,更有把握地獲得勝利。
現在這個條件已然創造完成了,楊清源要借助這個戰略布局,一舉擊潰靺鞨的主力,一戰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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