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兩天的時間,雙方各自退了九十裡。
兩軍之間徹底拉開了距離。
天策軍便開始了分兵計劃,南下救援,楊清源還從蒼雲關渠帥燕忘情處借的蒼雲玄甲軍一萬人,再加上天策軍的十二萬人,合計十三萬人。
就在楊清源整合兵馬的時候,梁王軍中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梁王大軍剛剛退回到了望南城下,乾帝派來的監軍便來到了軍陣責問。
經過七王爺的事情之後,乾帝也明白了,對自己的忠心但是愚蠢的人是代替不了軍事主官的。
於是這次派的監軍就靠譜多了!
首先對於乾帝是絕對忠心,其次又不能像七王爺一樣搶奪兵權,但又能讓梁王顧忌。
這樣的人選,那隻有乾帝身邊忠心的宦官了。
宦官的權力來自乾帝,即便是掌握了部分兵權,也沒有用。
縱觀史書,能夠脫離皇帝掌控的太監,隻有前唐後期的權閹。
但那也是就有原因的,唐朝的太監掌軍,執掌樞密。
起初太監是不掌軍權,隻為監軍的。
但德宗年間,平定淮西李希烈叛軍的涇原兵,因為不滿朝廷賞賜的飯菜及物品,發生了嘩變。
兵變臣一個個拋棄德宗而去,投降叛軍;各地將軍統領的軍隊也都心懷鬼胎,不來勤王。
隻有宦官還忠心耿耿地守衛在身旁。
於是,涇原事變被平定後,唐德宗開始大肆重用宦官。
同時,前唐德宗鑒於兵變的教訓,決定將此時的“禁軍”,也就是“神策軍”,完全交由最被信任的宦官掌控,任命宦官為“左、右神策軍護軍中尉”統領禁軍,這也就成了唐代宦官掌握禁軍的開始。
時神策軍為前唐中後期最為精銳的部隊,宦官掌握了神策軍,基本也就代表掌握了皇帝的生死更迭,如“甘露之變”,宦官掌兵的後果。
但僅僅如此是不夠的,大周的禦馬監的宦官也掌握了部分兵權,禦林軍中的騰驤四衛,近一萬兩千人的精銳,就是禦馬監直轄的。
但是禦馬監的太監,依舊是天子家奴,沒有獨立的兵權。
究其緣由,便是前唐的太監,不僅僅握有獨立軍權,更是廣結黨羽,外交藩鎮。
前唐後期的天子需要太監去平衡藩鎮,導致其權勢進一步擴大,這才導致權閹有廢立天子之能。
大乾雖然是化外王朝,但是朝中有識之士例如耶律楚材,在效仿中原王朝的時候,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所以大乾的宦官,權勢還不如大周的,隻能老老實實依附大汗。
“紀公公怎麼會來到此地!?”
雖然此人雖然是元蒙人,但是因為耶律楚材的漢化強國之策,國內之人基本都有漢姓。
“雜家不過是殘缺之身,本不該來此驚擾王爺,但是雜家受大汗所托,自然當恪儘職守,不敢有所疏漏!”
雖然口中謙遜,但是紀公公的態度可沒有一點恭謙,他是大汗家奴,隻需要對大汗恭謙就夠了。
“敢問王爺,為何突然對周軍退避三舍啊!?”
一舍為三十裡,三舍正好九十裡。
梁王也沒打算和這個監軍撕破臉,還是客氣熱情地敷衍道,“公公有所不知,這天策軍的主帥李承恩,奸猾狡詐,詭計多端,本王料到他針對我軍有所謀算,這才收縮兵力,嚴陣以待。”
這就是言語藝術,撤退那不能叫撤退,你得叫收縮兵力,這樣一用上專業術語,就顯得梁王這個私下和敵國達成協議的人,勤勞王事,是大大的忠臣啊!
但是紀公公卻沒有被這一套忽悠過去,反而是摩挲著手中的茶盞,用尖銳的語氣問道,“梁王可不要欺瞞大漢,雜家可是聽說了,前個日子來了一個周人和梁王殿下密談,結果談完之後,梁王殿下就撤軍九十裡,該不會……”
紀公公拖長了語氣,“該不會梁王殿下這是和什麼人達成了什麼不該達成的協議吧!”
大周有監視天下的情報特務組織,大乾當然也有。
其中一個就是怯薛軍中的都騎尉,他們名義上是監督怯薛軍的人,但實則是大乾的特務情報組織之一,而紀公公就是這個組織的成員。
他於前日接到了軍中組織成員的密報,言梁王勾結大周意圖謀逆,紀公公接到了這個情報,自然不敢怠慢,他身為監軍就是為了再次監視梁王的一舉一動的,一旦梁王有所動作他卻不知道,那就是嚴重的失職。
這才有了今日來此的興師問罪。
梁王聞言就知道紀太監應該是知道了什麼!
“呯!”
梁王手中的茶盞突然滑落,紀公公還以為這是梁王被說中的隱秘之事,心虛的表情,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摔杯為號,送他上路。
一直藏於帳外的百損道人在茶盞落地的瞬間出手,一計渾厚掌力,正中紀公公的頭頂。
紀公公原本也是元化境的武者,但是在百損這個貨真價實的法天象地境麵前,沒有一絲反抗之力,在完全沒有任何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領了盒飯。
百損拍了拍手,“按照王爺的吩咐,沒有用玄冥神掌,隻是一般粗淺的大摔碑手,掌力隻是震碎了其頭顱,對其身體並沒有什麼影響。”
武功到了百損這個境界,這樣的操縱掌力不過是舉手之勞。
“有勞先生了!”
百損朝著梁王行了一禮,然後便退出到帳外,隨後王保保帶著梁王的親信侍衛進入了帳中。
“父王,你把這閻狗殺了,該怎麼像大汗交代啊!”
王保保沒想通,一向小心謹慎的父王這次怎麼如此激進,紀公公雖然可惡,但畢竟是代表乾帝,就這樣殺了,還是在梁王的軍帳之中,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過去的!
“紀公公是在巡查軍營之時,死於天策軍遊騎的偷襲,和本王有什麼關係呢?!”
隨後梁王從侍衛之中挑選了一個身材高大的,換上了紀公公的宦官服。
沒錯,紀公公雖然是個宦官但是身材卻異常高大,特征明顯。
在安排好此事,梁王察罕帖木兒對這兒子說道,“等下,你帶著一隊輕騎,假裝和此賊出營巡視,然後將這老狗的屍體藏於其中,待到營外,會有一支兵馬伏擊你們!”
“用我們梁王府的私兵?!”
王保保話還沒說完,就挨了梁王一個腦瓜崩,“用大汗親信的兵馬,不然怎麼取信大汗。”
“我這不是怕被人發現嗎?!”
“現在天色昏暗,沒有火把連人臉都看不清,能發現什麼?!到時候把這屍體往地上一扔,自然會有人帶回來。”
“但是此賊明明是死於頭骨受到掌力啊,到時候……”
說到這裡,王保保已經有些明白了,為什麼梁王叮囑百損隻需用普通掌力其頭骨震碎。
因為被周軍偷襲,周軍在擊殺了這種人物之後,必然會斬下頭顱以記功。
到時候就留下一具軀體,在上麵刺上幾刀,自然就查不出死因了。
“父王,你這辦法好是好!但是大汗又不是傻子,他會信這套說辭嗎!?”
“正常情況下,不會信,但若是本王唯一的世子也受了重傷呢?!”
王保保,聞言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我不是親生的吧!!!
ps:擴廓帖木兒,也就是王保保,確實不是汝陽王,也就是梁王親生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