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陽縣城,驕陽當空。
臨近七月的閩州,天氣已然炎熱無比,一個藍發紅顏的中年人正以一個非常不雅的姿勢被鐵鏈捆在地上。
此人正是天澤,已故百越王的太子,這次百越叛亂的始作俑者之一。
楊清源在拿下建陽縣城之後感到微微抑鬱,沒能抓到天澤。
雖然在東南諸州興風作浪的幕後黑手是青龍會,但天澤才是他們計劃之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青龍會在東南諸州雖然也是苦心經營,但是和百越王族的曆代積累,深植於百越民心之中的威望相比,那便不足為道了。
所以,楊清源在此次的一大重要目標就是讓天澤再也無法鬨事,或殺或擒,都可以。
當然楊清源更傾向於直接誅殺此賊,但是天澤卻沒有給楊清源這個機會。
巳時,收服了數個部落的天澤從山中歸來,正好撞到了楊清源的槍口上。
剛剛收複了建陽縣城,剿滅了參與百越叛軍的楊清源正在指揮兵馬打掃戰場,特彆是那些被神武軍分割包圍消滅的煉屍。
這裡的“分割”是真正物理上的“分割”。
然後就看到遠處有一小隊人馬正遙遙地看著這裡。
楊清源也在馬上遠眺來人。
藍發紅眼,蛇鏈盤身,形象特征可太明顯了,這不是天澤又是何人?!
雙方相隔三百餘丈,遙遙相對。
不需懷疑洞玄境的武者,已有蛻凡之勢,這個距離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天澤在確認是楊清源之後,不由汗毛倒立。
楊清源出現在此處,說明他們的計劃已經結束了。
“走!”
天澤拔馬帶著麾下之人,拔馬就走!
也不過手下的人是不是都有馬匹,沒馬匹的就靠兩條腿跑吧!
現在天澤也不顧上自己的這些手下,在青龍會的情報之中,對於楊清源的劍法評價,是煌煌大氣,劍君在世。
而對楊清源的輕功身法評價卻更高,飄逸出塵,翩若驚鴻。西域韋一笑,大乾裡赤媚,賊王司空摘星比之清源,皆判若雲泥。雖然是對手,但是公子羽對於楊清源的評價出其得高。
輕功身法這個東西其實和劍術一樣是非常講求天賦的。
比如韋一笑,在不考慮其經脈中鬱積的寒毒發作需要停下來吸食人血的情況下,他若是想要跑,天澤是決計留不下韋一笑的。
而韋一笑的輕功在楊清源麵前,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但在天澤縱馬沒跑幾步的情況下,回頭看了一眼,差點將天澤嚇得魂不附體。
五十息之前,楊清源與他相隔還有三百丈,不過是這樣短短一瞬,二人相隔不足一百五十丈了。
這到底是什麼速度啊!?要知道他胯下可不是一般的馬匹啊!而是青龍會之主送給他賠禮道歉的神駒。
青龍會中的墨鴉、白鳳也是輕功超凡的高手,但和楊清源如此速度一比,那正是霄壤之彆了。
“駕!”
天澤在胯下的馬匹之上狠狠地抽了一鞭,馬匹吃痛速度再快三分。
這天澤的戰馬雖然不是北境草原的神駒,卻也是萬金難得的名駒,乃是玉龍雪山之下的玉龍馬場所出。
玉龍馬場的戰馬大多鬃毛雪白四蹄如雪,大約每隔十年,數十萬幼馬之中會誕下兩到三匹極為神駿者,縞身朱鬣,目若黃金,名為“吉量”!
在這些已經十分難得的吉量神馬中大約每百匹又可出一兩頭更為神駿的龍馬,名喚乘黃,白鬎銀鬃目如紫電,骨骼清秀勢如飄風,傳聞乃是仙人坐騎,這當然是誇張之語,但也足以說明此馬的不凡。
就乘黃當下展現出來的爆發速度,已經能勝過小九所增的名駒。
但當天澤回頭再看楊清源的位置之時,隻能看見自己手下倒了一地,轉過頭來,那個原本在城牆之上遙遙相望的書生已經擋在了馬前。
百息時間,楊清源從三百丈外追上了一匹神駒……
先天無形劍氣,隨念而動,楊清源在北境養成的習慣,斬人先斬馬,斬馬先斬蹄。
麵對突如其來的劍氣,這乘黃竟然一躍而起,躲過這四道劍氣。
這倒是楊清源極為意外。
雖然這四道劍氣隻是隨手而出,但是被一匹馬躲了過去還是有些離譜。
隨即楊清源身影閃動之間,劈出一掌。
“吼!”
掌力吞吐之間,一條白色光龍騰飛而出。
降龍十八掌,鴻漸於陸。
天澤一直在防備楊清源的劍招,卻沒想到楊清源的掌力也如此浩瀚,倉促之下,身上的蛇鏈盤旋防護,勉強接下了這一掌。
但天澤也被楊清源從“乘黃”之上擊落。
然後,事情就沒有懸念的了。
雖然兩人都是洞玄,但洞玄和洞玄之間亦有差距。
天澤借天時以突破,修煉的是逆反神龍之法,化龍為蛇,威力不凡。
若是功法完整當也是個難纏的對手。
可惜當年在古越族地,天澤一非聖賢在世,二非天命之人,利欲熏心,仇恨遮眼,卻敢覬覦軒轅神鋒,被軒轅劍的劍氣斬斷了兩條蛇鏈,功法有缺。
這樣的武功在洞玄境中都算不得中遊。
反觀楊清源,渡心魔之劫,一念入洞玄,以先天無極功為基,修成了萬劍歸宗。
在洞玄境中屬於是最頂尖的一小撮人物。
裡赤媚和金剛門主,都是稱雄一方的人物,也是洞玄境中的頂尖高手。
兩人聯手尚且不敵楊清源,若不是楊清源的萬劍歸宗尚未純熟,錯估了這招對於心神的損耗,當日兩人怕是都要折在恒山之上。
剩下的對手也是“天劍客”南宮滅,“武尊”畢玄之流的人物。
南宮滅也是洞玄境中的老牌高手,畢玄更是洞玄境中頂尖的一小撮人物,與高麗弈劍大師傅采林,三人寧道奇齊名。
這樣的人物都敗在了楊清源的劍下,何況一個洞玄守門員級彆的天澤。
十二招之後,天澤便被楊清源活捉。
於是就有了開頭的那一幕,楊清源斬斷了天澤身上的蛇鏈,將他捆成了一個屈辱的形狀,原湯化原食,一點不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