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說著話呢,忽然提到了那裡,實在是無恥的很。
霜霜和陸硯胡鬨起來。
外麵守著的丫鬟們自然聽到了內間的動靜。
一眾丫鬟心道,二少爺和二夫人感情可真好啊。
這都成親大半年了,還能這麼親熱,實在叫人羨慕。
隻不過這會兒時辰不早了,該去正院用家宴了,不能再這麼胡鬨下去了。
可丫鬟們都不敢上前,最後還是巧月出聲道:“大人,姑娘,時辰不早了,該往正屋去了。”
屋裡,霜霜和陸硯也都不鬨了。
兩人換上了衣裳,然後往正院去。
…
正屋。
陸老夫人見到陸硯和霜霜就道:“來,快坐下,外頭冷的很,彆凍到了。”
霜霜和陸硯點頭,然後各自坐下。
鎮國公府很講究規矩,食不言寢不語,就連陸思朗也一聲響動都沒發出來。
用完膳,眾人坐在椅子上喝茶。
陸老夫人把茶杯放下:“正好趁著今兒家宴,人都齊了,我有話要說。”
眾人都認真聽起來。
陸老夫人:“馬上就要到年關了,該祭祖了,正好大後天硯哥兒休息,大後天咱們便祭祖吧。”
依著大周朝的習俗,年關前都要召集家人祭祖。
自然,鎮國公府這一支是嫡係,可還有許多旁支,各家都是姓陸的,也是同一個宗族的,要一起祭祖。
陸家家族很大,得好好準備一番。
陸硯點頭:“都聽祖母的。”
陸老夫人看向蔣琬和霜霜:“好,至於典儀和要準備的東西,就由你們兩個準備。”
來的都是自家人,不必準備的那麼隆重,兩天時間準備足夠了。
蔣琬和霜霜起身應諾:“是。”
把該交代和事情交代完,眾人便各自散了。
…
很快就到了祭祖那一天。
陸家早些年便是在京中發跡,故而親戚宗族也是在京城。
不過能來參與祭祖的,都是宗族中比較近的親戚,眾人平時也有來往,互相幫襯。
一眾人都聚集在祠堂門口,依著輩分到裡麵進香。
霜霜身為陸硯的正妻,也是進了族譜的,自然要進去進香。
等一眾人忙活完,都到了下午了。
外麵天氣也冷,陸老夫人連忙招呼著大家進屋用膳。
因著都是自家人,沒那麼多講究,都在一個屋裡,男女分桌而坐,攏共擺了四張桌子,熱鬨的很。
同宗族的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自是聊的熱鬨。
霜霜又是剛進門的媳婦,眾人自然提霜霜提的比較多,各種誇讚霜霜。
雖說都是同宗的人,但現在鎮國公府這一支混的明顯比較好,大家也便巴結著。
不過大家說的也都是心裡話。
方才霜霜和陸硯站在一起,實在是登對的很,天造地設的一對。
霜霜隻好抿唇笑,這種情況下,笑是不會出錯的。
眾人誇完霜霜又說起旁的,熱鬨的很。
倒是坐在陸老夫人身旁的張氏笑了下:“霜霜進門也有大半年了吧。”
張氏今年六十餘歲,在族中的輩分極高,僅次於陸老夫人,眾人都很是敬重她。
霜霜點了頭,她想這張氏忽然說這個做什麼。
張氏看向霜霜:“這都嫁進來大半年了,怎麼你肚子裡還沒有音訊啊,還是要早早為我們陸家延綿子嗣才是。”
屋裡的氣氛一滯。
霜霜也凝了眉,說起來其實一直有人問,她和陸硯怎麼還沒有孩子。
不過旁人都是旁敲側擊的試探著問,這張氏卻直接問了出來。
可張氏輩分又極高,她的身份說這個話,是關心小輩,她又不能說什麼,要不然便是頂撞長輩,不敬長輩了。
霜霜隻好笑笑:“許是緣分沒到。”
陸老夫人不開心了,她道:“霜霜還小,而且才進門半年多,不急。”
陸老夫人自然想要重孫,可她也不想逼迫陸硯和霜霜。
這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張氏卻仿佛沒聽懂陸老夫人的意思似的。
她道:“老嫂子,霜霜確實是年輕,翻過年才十七,可硯哥兒過年卻二十有五了,我們家的瑾哥兒和硯哥兒同歲,孩子可都有四個了。”
陸瑾的孩子還在屋裡坐著呢,最大的那個已經七歲了。
這麼一比較,陸硯確實是有些慢了。
張氏一派關心的樣子:“老嫂子,你也彆怪我管太多,我這都是為硯哥兒著想。”
“你們這一支子嗣很少,隻有思朗一個小輩,這可不行,硯哥兒還是要多生下幾個孩子,延綿子嗣才是啊。”
這世道都講究多子多福,張氏的這一番話確實也不算錯。
隻不過未免直白了些。
陸老夫人又不好和張氏撕破臉,她剛要說話。
張氏就道:“霜霜啊,你也該為硯哥兒著想,作為正妻,你要想的更多,早日為陸家開枝散葉,這樣咱們陸家才能越來越好。”
張氏這話說完,屋裡又安靜了幾分。
張氏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身為女子不能嫉妒,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
“霜霜,你該為硯哥兒擇幾個妾室,讓妾室們替陸家開枝散葉才是。”
張氏說了這一大套冠冕堂皇的話,最後的目的就在這兒。
她有兩個侄女,品貌都不錯,由著她的輩分,舉薦給陸硯做妾室是最好的。
若是她的兩個侄女能得了寵,那她家自然也能跟著落了好處。
說白了,陸硯如今權勢熏天,誰都想搭上陸硯。
所以張氏才會說了這一大堆看似關心陸硯的話。
現在話都說完了,張氏就等著舉薦她兩個侄女了,這樣一來也算是順理成章,而且還能落個體恤小輩的名頭。
張氏說完,屋裡徹底安靜了下來。
霜霜抿緊了唇,原來這張氏在這兒等著她呢。
想讓陸硯納妾?
這不可能,她不會同意的。
霜霜其實很生氣,可張氏畢竟輩分高,說這話也不算是有錯,她不能直白地懟回去,要不然她會被說不大度、不敬重長輩的。
霜霜正思量著該如何回絕。
沒想到蔣琬先開口了:“三叔婆,弟妹和小叔才成親半年多,弟妹腹中沒有音訊是正常的,哪能這麼著急。”
蔣琬這話的意思,無非是不讚同張氏的話。
蔣琬這次難得和霜霜站在了同一個戰線上。
一個霜霜,蔣琬就已經忍受不了了,若是還有彆的女人分享陸硯,蔣琬真的會瘋掉的。
到那時她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張氏愣了下,蔣琬從來都是端莊懂事的,這次怎麼會這麼說。
陸老夫人也不高興了:“琬兒說得對,這事不急,讓他們小年輕按照自己的步驟來。”
陸老夫人這意思也是不讚同。
張氏卻拉長了臉,她今次來就是為了這事,哪能輕易放棄,何況她身份輩分高,她想借著這個身份再壓一壓霜霜。
若是霜霜不同意,那便是一頂善妒的帽子壓下去,到時候霜霜也落不著好。
張氏剛要說話,陸硯就起身了。
“三叔婆說的有理,陸家子嗣艱難,我確實該為陸家開枝散葉。”
張氏聞言露出了笑容,可她這笑還未達眼底,陸硯就又開口說話了:“隻是我與霜霜乃是聖旨賜婚,由皇上親下聖旨……”
說到這裡,陸硯沒有再說了,不過眾人都懂陸硯的意思。
能得聖旨賜婚,都是極大的榮耀,京裡有條不成文的規矩,若是聖旨賜婚者,三年不能納妾室。
畢竟這是皇上親口說的天定姻緣,你三年內就納了妾室,豈不是打了皇上的臉。
自然,也有那忍不住的提前納了妾室,這畢竟是家事,皇上也不好說什麼,更不會在意臣子的家事。
不過陸硯都這樣說了,張氏自然不好再開口說什麼。
這一頂大帽子壓下來,張氏直接啞口無言,灰溜溜地開始用膳。
說完了話,陸硯又坐了回去。
這下事情便算是了了,霜霜鬆了一口氣。
蔣琬也放下了懸著的心。
張氏這個插曲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眾人又開始用膳,畢竟大家都是同宗族的。
用過膳後,今天的祭祀便算是了了。
蔣琬和霜霜送走了女客,然後各自回了房。
霜霜回去的時候陸硯還沒回來。
男客那邊都喝了酒,得安排的更妥當些,估計陸硯還得一會兒才能回來。
霜霜倚在軟枕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巧月見狀道:“姑娘,你不必把那個老虔婆的話放在心上,她那都是為了往大人這兒塞人好得到好處。”
霜霜沒說話,她自然知道張氏的用意。
不過她不是因為這事鬨心,而是為了……孩子。
沒錯,就是因為孩子。
尋常人剛成親不久就會有喜訊,可她和陸硯成親都大半年了,半點消息都沒有。
會不會是她不能生?
霜霜倒也不是胡亂猜的,她怕和玉佩有關係。
過了這麼長時間,玉佩的裂紋就差一點點就能徹底修複好了,可近來卻越來越慢了,眼見著就要停下來了。
明明之前修複的速度都是很正常的,怎麼現在越來越慢了?
霜霜心底蒙上了一絲陰霾。
她怕玉佩的裂紋會停止修複,到那時該怎麼辦呢?
不過就算停止也無妨,玉佩已經修複了那麼多了,她可以多活很久了。
就是霜霜怕孩子的事和玉佩有關係,會不會隻有玉佩全都修複完她才可能懷孕?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她胡思亂想的,其實她可以懷孕,隻是時候沒到而已。
坦白講,霜霜還是想有屬於她和陸硯的孩子的,她還是很喜歡小孩子的。
這麼糾結來糾結去,霜霜的頭都疼了。
巧月道:“姑娘,你要不先去洗沐吧?”
霜霜點頭,她先去洗沐吧,也換換腦子。
洗沐好,又絞乾頭發後,霜霜上了榻。
過了一會兒,陸硯也回來了,他今天喝了酒,身上酒氣很濃,他去淨室洗沐了一番才上榻。
今天月色很好,月光透進床帳裡,將一切都映照的朦朦朧朧的。
陸硯發現霜霜一直翻來覆去的,他就道:“怎麼了,睡不著嗎?”
霜霜聞言起身。
她用手肘撐著床榻,然後低頭看著陸硯,“我有話想問你。”
陸硯:“好,你說。”
陸硯有些訝異,霜霜怎麼這麼鄭重?
霜霜披散的頭發拂在陸硯的臉上,微癢,陸硯幫霜霜把頭發攏好。
霜霜則看著陸硯的眼睛:“夫君,你想要孩子嗎?”
陸硯動作微頓,原來霜霜是在想這件事,他問霜霜:“怎麼忽然問我這個?”
霜霜壓低了睫羽:“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
她怕她真的不能懷孕。
陸硯抬手把霜霜攬在懷裡,他的下巴抵在霜霜的發心上。
“霜霜,我隻有你就夠了,”他說。
陸硯這話是真心的。
對於孩子,他是可有可無的,如果是霜霜生的孩子,他自然喜歡。
不過,若是沒有孩子也無妨。
他孤寂了這些年,才遇到霜霜這抹光。
他有霜霜就足夠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