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裡很熱鬨,此時正是高一高二的學生中午放學的時候,又是高三的學生放假離校的時候,不管是不是住校生,都得把自己的東西全都大包小包的收拾好,然後給帶回家。
除非是那種學習成績很差,不想把自己的書本帶回去的學生,又或者是下課鈴一響,就把書全都給撕碎從教學樓上扔下去的學生。
但安城一中撕書的學生很少。
一來,能考進安城一中的學生成績都很好,這高考還沒有結束呢,二來書也是可以賣錢的,賣給收廢品的,那麼多書也是可以賣到不少錢的。
趙龍就隻拿了一本語文書回家,其它的書都沒有帶回去。
在前世的時候,程行跟周遠的書也都沒有拿,放假都是空手回家的。
但是這一次,兩人的書籍全都塞滿了書包,並且手上還拿了不少本。
一整個高中的書籍,實在是太多了。
因為以前需要參加競賽,需要刷不少競賽題,薑鹿溪的書比程行的還要多,她帶的那個老式的自己縫製的小布包根本就裝不了多少書籍。
她把書放到自己的布包之後,桌子上還有兩摞書。
程行道:“先把書放在這裡吧,彆收拾了。”
薑鹿溪不解地看向了他。
“我先把我的書拿回去放回家裡,然後再背著包把摩托車騎來,到時候我再幫你把書拿下去。”程行道:“你先回宿舍收拾一下宿舍裡的東西。”
薑鹿溪看了看桌子上的書,這些書她的確拿不完,而即便分幾次將書全都拿下去,也沒地方放,因此不如先放在教室裡,等程行騎著摩托車來了再拿下去。
“謝謝。”薑鹿溪看著他道。
“不用說這個,我們不是朋友嗎?”程行笑著問道。
“嗯,是朋友。”薑鹿溪點了點頭。
“我幫你拿一些。”薑鹿溪看程行背起了書包,她便把程行課桌上的那一摞書拿了起來。
“不用,給我吧,我自己拿著就行。”程行道。
薑鹿溪搖了搖頭,抱著程行的書,先一步走出了教室。
程行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跟了上去。
到了樓下,程行道:“現在可以給我了吧。”
“嗯,路上慢點。”薑鹿溪將書給了他,然後又看著他認真地說道:“不許闖紅燈。”
“放心吧,不會了,答應你的事我絕對會做到。”程行道。
程行抱著書,向著學校的大門走了過去。
薑鹿溪看了一會兒,等程行抱著書消失在梧桐路的儘頭,她才回到宿舍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其實也沒啥好收拾的,就隻是將被子還有洗漱用品裝進袋子裡就行。
薑鹿溪將東西全都裝進袋子裡後,並沒有將這些東西全都拎下樓。
因為她怕等下把這些東西放到樓下的時候,被子會被人給偷走。
以前她上初中的時候,就曾聽當時的女同桌說過,當時學校放假的時候偷被子的人很多,她當時把被子收拾好放在樓下準備帶回去的時候,就隻是一會兒沒看就被一個人拎著裝在摩托車上給拿跑了。
她從廁所的時候還看到了,但是看到的時候人家都拎著被子走遠了。
那是初一寒假放假的時候,應該是04年,05年的時候。
雖然現在這樣的事情少了,安城一中也不會在高一高二還上課的時候隨便讓陌生人進來,但薑鹿溪還是有些害怕被子被人給拎跑的。
畢竟兩床被子還是值不少錢的,而且還都是奶奶親自套的被子。
將裝好的被子放在床上,薑鹿溪下了樓。
程行的家距離學校不遠,薑鹿溪準備在教學樓下的樓梯口那裡等著他,她怕程行到了學校之後找不到她,程行這麼幫他就已經很麻煩他了,薑鹿溪不想程行到了之後,找不到她,還得需要去找她,人家都幫了你,薑鹿溪是肯定不想再給他添麻煩的。
到了教學樓的樓梯口後,薑鹿溪就安安靜靜地站在了那裡。
程行回到家將書本放在桌子上後,他又將包裡的書全給拿了出來。
程行的書包不止一個,除了書包外,他還有一個比較大的背包。
程行拿了一個書包,拿了一個比較大的背包。
薑鹿溪的書很多,但是這兩個包基本上就能給裝完了。
將包背在身上,程行騎著摩托車去了學校。
摩托車是不允許駛入學校的。
程行將摩托車停在了外麵,然後背著包走進了學校。
在學校教學樓的樓梯口,程行看到了低頭站在那的薑鹿溪。
現在都已經是六月份的夏天了。
天氣還是很熱的。
特彆是又是午時十二點的時候。
薑鹿溪處的那個位置,正好又是陽光直對的位置。
盛夏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程行都能看到她那清純俏麗的臉蛋因為璀璨的陽光而變得紅彤彤的,臉蛋上還出現了許多汗水,正在往地上滴落。
但她仿佛不知道此時的太陽很熱一般,靜靜地站在那裡,低著頭不知道在看著地麵上的什麼,想來,怕是又看到什麼螞蟻之類細小的東西了。
這讓程行想到了清朝的沈複,他在幼小時就很喜歡觀察這些小動物,因此便在《童趣裡寫出了那句,‘見藐小之物必細察其紋理,故時有物外之趣。’
程行很喜歡沈複的那本《浮生六記。
書中沈複年輕時跟她妻子的夫妻生活,程行很喜歡。
讀到有趣時,每每都會會心一笑。
那時候的程行在想,如果以後也能像沈複那般遇到一個陳芸這樣的妻子就好了,但她的命運千萬不能像陳芸那樣,早早就離世了。
所以,他才會對薑鹿溪現在的生活那麼上心。
因為人以後的疾病,大多都是年輕時留下的病根犯下的。
所有的大病,都不是立馬都有的,都是長久積累下來的。
他希望他的陳芸,能長命百歲。
“學幼時的沈複,在觀察誰的紋理呢?”程行走過去,然後蹲了下來,抬起頭看向了上方的薑鹿溪。
“但恐怕就算是幼時的沈複,也不會大熱天的,在太陽最火辣的時候,選擇在太陽底下去觀察東西吧?”程行問道。
薑鹿溪看著忽然出現在自己視野裡的程行愣了愣,她搖頭道:“沒在看什麼。”
“那熱嗎?”程行起了身,然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