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取容和他的肌肉跟鬱星禾一觸即分。
“嗯?”
桑取容似有所感,忽然偏頭。
對上視線的一瞬間鬱星禾有點心虛,笑笑。
少年冷淡繃著的唇輕輕翹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學長在看什麼?”
文件。鬱星禾想。該說在看文件的。
“……看看你。”他的聲音比腦子更快地傳出來。
桑取容微微睜大眼睛。
“看……看你的腿來著!”
鬱星禾覺得自己像個偷窺被抓的現行犯,左手在視野盲區死死抓住椅子扶手,似乎要把全身的緊張和心虛都宣泄在這兒,才能勉強維持住聲音和表情的平靜。
“我在想,你的腿小時候沒考慮治療過嗎?”
桑取容並不避諱這些,聞言輕笑:“我習慣在輪椅上了,對治療腿沒什麼執念。”
鬱星禾瞬間魂歸來兮。
“不行!”他表情一下鮮活起來,“腿得看!我醫生都給你找好了,就明天,跟我一起過去。”
少年抿了抿唇問。
“學長很介意我這幅樣子嗎?”
他這樣說著,話裡卑弱的語氣沒有到達眼底,明顯帶了開玩笑的意思。
可鬱星禾還是心口酸了一下。
他正色:“我不介意。”
“這事兒……就當是我強迫你吧。”鬱星禾說,“你之前都答應我了,現在不去也得去。”
桑取容笑了笑,也不推脫:“我聽學長的。”
得到滿意答案的鬱星禾點點頭,說了會兒話,心底那種莫名其妙的燥也散了,認認真真看起資料,不時幫桑取容遞幾份需要的文件,做了一些微薄的輔助工作。
桑取容忽然說:“學長,你知道古代的時候,如果你是皇帝,那什麼人才會在你身邊給你研墨嗎?”
調動全部腦細胞看文件的鬱星禾一愣,懵懵想了一會兒。
“……太監?”他麵色古怪,“彆這麼比喻自己啊小桑同學……”
似乎被嗆了一下,桑取容默了默,抬手抵唇沒再說話。
隻有一盞台燈的書房再次回歸安靜。在桑取容看不見的角度,鬱星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還好沒有燙起來。鬱星禾想。
自己是不是單身太久了,怎麼看繼承人都眉清目秀?人家明明隻是隨口說了一句話……剛剛怎麼就差點往彆的方麵去想了?
鬱星禾抬手敲了敲空空的大腦。
桑取容看他一眼。
“沒事。”鬱星禾深沉道,“道心亂了。”
輕笑一聲,兩人沒有誰再開口,都投入回工作裡去。過了許久,時針已經指向新的一天,鬱星禾伸了個懶腰起身。
“今天先到這兒吧。”他打著哈欠,站起來的時候還打了個晃。
桑取容抬手扶了把,鬱星禾腰上立刻敏感地緊了緊,側身躲了一下,對上少年的視線。
大約是年輕,桑取容神情絲毫不見困倦,收回手來,沒反對也沒攬活,乖乖推著輪椅往門外走。
鬱星禾磕磕絆絆,還是說:“……謝謝啊。”他又補了一句誇獎,“你力氣還挺大的。”
輪椅滾動聲突然停下。
桑取容側過輪椅,回頭看他。
“想掌控輪椅需要力氣的,學長。”少年語氣平淡和煦,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學長今晚……似乎總是注意我的手臂?”
鬱星禾腦袋哄地一下漲滿。
“我是學長買來的。”他說。
修長白皙的指節搭上鐵黑拉鏈,向下劃動。桑取容溫順地笑著,可彎起的眼尾讓人看不清黑眸裡的情緒。
“學長想看嗎?”
他單手轉動輪椅向前,眸中盛了粼粼波光,期期艾艾,如浪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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