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摸魚辦公室裡安靜了一瞬間,桑取容臉上表情有些許空白。
“噗。”
鬱星禾忽然笑了,兩頰又沁出酒窩來。
“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啊?”
桑取容垂眸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再抬眼,目光裡帶著無奈:“……覺得學長確實會說出這種話。”
鬱星禾把小盤子裡最後一塊蛋糕吃掉,完成了他的暴風吸入,目光在桑取容那半還沒動過的蛋糕上意有所指地遊移,桑取容把蛋糕往他的方向推了推,鬱星禾意誌堅定地搖頭。
哪有跟小孩子搶蛋糕吃的偏執大佬?這一口下去恐怕不是蛋糕,是道雷吧!
鬱星禾心底歎氣。
“我是很想當甩手掌櫃跑路咯……但是你現在能力還不夠,所以我不會說這種話的。”
鬱星禾惆悵地托腮看著桑取容說。
“我又不是傻的,要是我公司都沒了,我還去哪兒當掌櫃的?給彆人打工還債還來不及。”
桑取容被他難得正常的話說的一愣。
鬱星禾語重心長:“美好的生活都是需要努力奮鬥的,少年。”
桑取容:……
他沉默半晌,看著總摸魚辦公室裡的懶人沙發、肥宅快樂水和那半個吃完的蛋糕渣子,還是忍不住問:“那學長在努力奮鬥些……?”
鬱星禾重重拍上他的肩頭:“我在努力培養你啊。”
桑取容氣笑了。
鬱星禾忽然想到,問:“對了,剛剛你說的李正真……”
“剛才意外聽到的。”桑取容說。
鬱星禾“不不”了兩聲,不好意思道。
“我是想說,你剛剛說的那個李正真,是誰啊?”
桑取容:?
你彆太離譜?
桑取容的表情讓鬱星禾覺得自己有點傻,於是他想了想。
“李……姓李的人……哦!”他恍然,“李秘書?”
桑取容點頭。
鬱星禾義憤填膺:“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當然知道,畢竟這個李秘書在原著裡雖然戲份不多,但都是讓讀者恨得牙癢癢的事情,一次次誤打誤撞地破壞了偏執大佬和他小金絲雀的感情進展。
有讀者說,如果沒有李秘書,這文可能十萬字就he完結了。
這種人放在生活裡,鬱星禾覺得他不是壞就是蠢,其他人蠢其實也沒什麼的,但在李秘書的位置上,蠢就是最要命的一點。
“你是怎麼知道的?”鬱星禾好奇問。
桑取容如實說了前半部分。
聽到他的描述,鬱星禾第一反應就先緊張了一下。
“你沒事兒吧?”他上上下下打量著“脆弱的小玻璃花”虐文主角,“沒被他發現被怎麼樣吧?”
桑取容心想要是真有什麼事,你現在還能聽見我說這些?
“他沒發現。”桑取容解釋,“在地毯上,輪椅比腳步安靜很多的。”
“哦哦,那就好。”
鬱星禾先是鬆了口氣,旋即又有點警覺,叮囑道:“……你可彆因為這個就不治療啊。”
沒等桑取容說話,鬱星禾又說:“你那個醫生,我今天摸魚的時候已經叫人幫忙聯係了。過兩天就去他那邊檢查。知道不?”
桑取容表情明顯有些驚訝。
鬱星禾見他這個樣子,覺得耳朵莫名有點紅,明明之前總是把“摸魚摸魚”掛在嘴邊,現在突然回過味兒來,心裡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一下,他擺出一副靠譜成年人的姿態給自己挽尊。
“你不會以為我白天在辦公室真的隻在摸魚吧?”他說,“我也有好好在做事的好不好。你下午在會議室寫作業的時候,我也好好努力的。”
說著他摸了一下鼻子,補了句:“努力培養你。”
“對了,下午寫的東西呢?拿來我看看。”
接過桑取容遞來的手稿,鬱星禾還沒看內容,隻掃了一眼,心裡就忍不住感歎。
不虧是學霸。
桑取容的字很好看,不是語文老師最推崇的標準楷體或行楷,而是帶了些草,一眼就知道絕對在字上下過功夫。
鬱星禾知道一個字兒的草好寫,通篇整齊的草可就難了。桑取容這張手稿,字裡行間都透露著一種灑然,不認識他的人拿到這張紙,大概會覺得紙的主人是個很難接近的高冷的人。
鬱星禾抬頭跟桑取容對視一眼,莫名忍不住笑了一下。
誰能想到他是個乖巧到過分的小可憐呢?
“字不錯。”鬱星禾誇道,忽然又有點擔憂,“但是你這個字體寫作文……語文老師不說你嗎?”
好看是好看,但有些字的形體跟正常楷書相差甚遠,閱卷老師看了都得先扣個卷麵分的程度。
“說的。”桑取容微微笑了一下,鬱星禾竟然從這個笑容裡看出幾分端莊來。
“但是我保送了。”他說。
……ok,不用參加高考的大學霸一枚呀。
鬱星禾轉念一想,好奇:“那你下個學期還回去上課嗎?”
桑取容被他問住了。
按照原定的計劃,他沒想過鬱星禾會放他自由,早就做好了不去學校的準備,但現在……
“去吧去吧。”鬱星禾催促,“享受一下高中生活。”
“早起貪黑嗎?”桑取容問。
鬱星禾饒有深意地搖搖手指。
“不。享受看彆人卷的生活。”
桑取容沉默兩秒,戳穿:“就像你現在一樣?”
鬱星禾:“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