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兒我也悔棋。”他說。
“是,是,是,悔棋,讓國公爺跳腳去。”
“會不會太欺負人?”
“他欺負你的時候,也沒見手下留情。”玉淵拿話哄他:“再說了,他肉多,你肉少,經得起欺負!”
李錦夜“嗯”了一聲,也陪她假戲真唱:“就這麼說定了。”
玉淵把人扶上床,在邊上說笑了一會,李錦夜犯了困,很快便睡著了。
…
這日夜裡,李錦夜再度高燒,燒得都開始說胡話了,玉淵忙了一夜。
這燒一發起,藥壓不下去,玉淵隻能用針。
又過幾日,針也沒用,李錦夜肉眼可見的,越來越瘦。
蘇長衫幾個每日都來,陪他聊天,吹牛,說笑。
索倫也來過幾回,診完脈就走,多一句話也沒有。
整個宅子裡歡聲笑語不再,青山和亂山兩個跟著爺最長的時間,根本受不住,已經背著人哭過好幾場。
玉淵倒還好,隻是李錦夜所有的事情都不假他人手,到了這個份上,任何哭鬨都是蒼白無力的。
陪他好好的走完最後一段日子。
然而,玉淵自己不知道的是,每天夜裡她都無聲抽泣,非得李錦夜吻著,哄著才慢慢安靜下來。
…
日子,靜寧的近乎不真實。
又過一月,李錦夜失去了味覺,視線也越來越差,他仿佛又回到了孫家莊小黑屋的時候。
玉淵撲在三叔的懷裡,狠狠哭了一場,連日的壓抑和痛苦發泄出來,她都快瘋了。
蘇長衫就這麼遠遠地看著這對叔侄,一言不
發。
這日,清晨。
玉淵剛幫李錦夜穿好衣裳,就見青山匆匆進來,“小姐,張太醫在山那頭。”
“阿古麗呢,有沒有跟來!”李錦夜突然開口。
“爺,他沒說,隻讓咱們趕緊去接他。”
“立刻派人去接。”玉淵心底不知為何又湧上一絲希望,哪怕這希望薄得像春日陽光下即將融化的一縷薄冰。
張虛懷是在次日的午後到了寨子,隨他一道而來的,除了阿古麗和一對雙胞胎女兒外,還有一個許久未見的故人--了塵和尚。
玉淵詫異問道:“師傅,你們怎麼會碰到一起!”
了塵衝她翻了個白眼,“這兩年我們天天在一起,不信,你問你師傅。”
張虛懷點點頭,道:“他從南越離開,就直奔北狄而來,我們倆費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在最北邊的完達雪山上找到兩種草,一種叫冥界之花,另一種叫鹿活草。”
玉淵沒聽完,一把揪住張虛懷的前襟,“師傅,你的意思是,阿夜還有救?”
“這不廢話嗎?”
張虛懷留了一撮胡子,一翹一翹道:“老子天天往那深山跑著好玩的?那王八蛋的命都在我心上呢,要不是因為他,老子膝下怎麼可能隻有兩個女兒,早他媽生兒子了。”
猝不及防的,像有人拉開了黑暗裡的簾幕。
玉淵被光刺得睜不開眼,隻想哭,淚水叭叭叭掉下來,完全止不住。
了塵“阿彌陀佛”了一聲,“丫頭,現在還不到高興的時候,趕緊把大巫請來,這事成不成,還得與他商量商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