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乾三十年秋,蒲類公主才進宮,而我外公在寶乾三十年的春夏之秋,就已死了。”
“王妃真的…好記性。”
玉淵靜靜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皇上一
早就恨著高家,他把公主放在永和宮裡,可見他對公主也極為討厭,否則堂堂北狄蒲類公主,又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
李公公:“…”
“一個讓他討厭的女子,和彆的男人苟合產下一子,天子的威儀受損,卻隻是將那女子處死,留著那私生子活在這世上,這是何道理?若換了我,怕是容不到他長至三歲,生下來就讓接生婆掐死了。”
玉淵頓了頓,道:“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他甚至還容我舅舅多活了許多年,這…又是何道理?”
李公公臉色慘白的跟個鬼似的,深深的垂下了頭,冷汗從額頭滴落下來。
玉淵看著他大汗淋漓的樣子,突然一個大膽的念頭從心裡冒出來。
“來人,將高貴妃生前十年,敬事房所有的冊子都拿來我看!”
…
內殿裡,四周的光芒暗了下來。
李錦夜癱坐在榻上,低垂著頭,天地間仿佛就剩下了他一人。
二十年的光陰,辛秘,籌謀,艱難…此間種種,仿佛都被真相匆匆帶走,隻留下荒涼和荒唐!
龍床上,寶乾帝渾濁的眼睛望著他,默默不言。
倘若此刻李錦夜能抬頭看他的父皇一眼,定會發現帝王的眼睛中透著濃濃的殺氣和譏笑。
恰好此時,玉淵走進來。
她走到李錦夜身邊,手輕輕落在他肩上,目光卻淡淡地看向寶乾帝臉上。
“暮之,我在南越國的時候,跟那裡的大巫學過一種密術,此密術隻需兩滴血,便可驗出你和皇上是不是真正的父子,這與咱們中原的滴血認親有異曲同工之妙。”
話落,床下,床上的人都瞬間有了動靜。
寶乾帝瞳仁驟然一縮,李錦夜則猛的抬起頭
。
玉淵飛快的從指尖挑出銀針,在李錦夜的食指深深一刺,擠出兩滴血珠在玉碗中,又往碗裡頭灑了些白色的粉沫。
“皇上,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敬事房和內務府的冊子也有可能作假,我唯一信的,就是這個密術,咱們是騾子是馬,就用血來見分曉吧!”
說罷,她將李錦夜的手一鬆,飛快的握住皇帝那布滿老年斑大掌。
行將就木的老皇帝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他甚至一把掀開玉淵的手,裹挾著滿身戾氣怒吼道:“你敢逼迫朕?”
玉淵的眼中沒有任何表情,她上前一步,直視皇帝的眼睛:“隻是一滴血而已,皇上在怕什麼?”
老皇帝剛剛那一掀用儘了全力,此刻隻能仰著脖子,用力喘著粗氣,但看向玉淵的眼神卻極為猙獰。
“還是說…李錦夜其實就是你的親兒子,你編出這個謊言就是為了從根子上給他致命一擊。”
“阿淵?”李錦夜驟然出聲,清瘦的身體劇烈的戰栗,“你在說什麼?”
玉淵俯下身,雙手捧住他的臉,“李錦夜,整個六月他的確沒有寵幸過公主,但他寵幸了高貴妃。但你知道嗎,他已經整整十年沒有碰過高貴妃一根頭發絲了,因為他恨高家入骨。試問,高貴妃年輕的時候,他都不碰她,年紀大了,反而能吸引帝王的寵幸嗎?這突然如其的一次寵幸,因何而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