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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辰時。
赫連戰休整一夜,命手下在城中覓食,誰知將整個城都搜遍了,一粒米都不曾看到。
赫連戰命人將全城的雞鴨狗牛等家禽宰殺,充作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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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日,大雨。
大莘軍隊圍而不攻,赫連戰眼看食物越來越少,恨得牙齦險些咬出血來。
此刻,他終於明白李錦夜是想將他活活困死在豫州城。
入夜,他挑選親兵五千,從北門而出,試圖殺出一條血路來,哪知李錦夜早在北城門布下一萬五千人。
這一役打得天地變色,匈奴五千人無一人生還,而大莘也整整折損了近一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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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五日,風起。
由京城運出的第二批軍糧到了,大莘士兵在野外生火煮飯烤肉,香氣飄了近三裡。
此刻的豫州城裡,已不見一隻活禽。
赫連戰命士兵斬殺十幾頭受傷的馬,射殺天上的大雁,以充足。
夜半,城外響起匈奴人膾炙人口的長調--
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地見牛羊。
長調唱了半夜,豫州城中的匈奴人想到自己
阿媽,阿爹,安答…熱淚滾滾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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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八,夜,黃沙漫天。
城中再無傷馬可殺,再無大雁可射,赫連戰像頭被困的野獸,獨自在房裡苦坐了一個時辰後,決定不論生死,破城而出,誓死一戰。
做完這個決定,他命隨眾將瘦馬斬殺,讓他的士兵們吃最後一頓飽飯。
為了不讓外頭的大莘兵有所察覺,他甚至命人將馬一刀斷頭。
然而,血腥味依舊蔓延開來。
五裡之外,李錦夜與謝奕為並肩而立,一個著盔甲,一個著布衣。
謝奕為低聲道:“王爺,血腥味這麼濃,明日一早應是最後一戰。”
李錦夜琢磨了一會,道:“這一戰,三爺可有良計?”
謝奕為搖搖頭,沉沉的目光轉向他,“沒有
良計,隻有兩個字--死戰。我想,他在天之靈總會保佑我們的。”
李錦夜眉尖一跳,“三爺,問句不該問的,他走後,我沒見你掉一滴淚,這樣悶在心裡不好,回頭等仗打完了,我陪你一醉方休,哭出來會好些。”
謝奕為注視著他,“說來你也許不信,我哭不出來,一滴淚都沒有。”
他說到這裡,似乎笑了一下,搖搖頭,也沒有“我絕不獨活”的念頭。
他就想帶著那人的一笑一言,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仿佛如此這般,才對得起這份感情。
突然,一隻玄鷹從空中呼嘯而落。
李錦夜長臂一伸,那鷹穩穩的落在他手肘上,李錦夜定睛一看,眼神驟然銳利起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