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甲片被血浸濕了,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到最後,他硬生生被大慶二慶拖著,才拖回了房裡。
好在,第二次圍城結束了!
蘇長衫五個油餅吃完,很沒形象的將油手往身上擦了擦,用熱茶漱了下口,冷笑道:“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老祖宗做的詩,沒騙人!”
他話裡隱隱地帶出一股子不祥的意味,溫湘
忍不住開口打斷他道:“世子爺,左右有我!”
蘇長衫扭頭看她一眼,淡笑道:“是啊,我還有你,幸好有你!對了,能不能替我紮幾針,一針下去就能變得力大無窮的那種!”
“說什麼暈話呢!”溫湘白他一眼。
蘇長衫半邊身子往炕上躺下去,慢慢合上了眼睛,似自言自語,又似與身旁的人細聲交待。
“不是暈話,是我真的想,這樣就能少死些人,我這破身子…算了,我先眯會,匈奴人也不是鐵人,也要吃飯拉屎睡覺,睡足了,才會開打,後麵是場硬仗啊,能不能活著去見他,就看…”
他頭一歪,沉沉睡去。
溫湘卻在一旁紅了眼眶。
堂堂世子穿上盔甲,拿起彎刀跟虎狼一樣,蠻子被他一刀一個…所有人都惶惶然的時候,唯有他身先士卒,最後被抬進來的時候,他的手都在打著顫。
最後一絲力道都沒了,真正的強弩之末。
溫湘將被子蓋在他身上,朝大慶二慶看了一眼,三人走出房間,掩上了門。
溫湘咬咬牙開口道:“阿淵讓我護著你們家主子,我不能食言,萬一城破,你們倆個想辦法把他敲暈了帶走。”
這念頭其實在溫湘心裡盤橫了無數回。
這三天她瞧得分明,匈奴人的刀又快,馬又壯,心又狠,涼州這點兵馬和部署,遠遠不夠,城怕是難守,隻有用這種法子,方能保住世子的命!
大慶與二慶對視,眼中風雲湧動。
片刻後,兩人同時單膝下跪,跪倒在溫湘麵前。
溫湘愣了愣:“你,你們這是做什麼?”
大慶深吸口氣,“溫姑娘,情況擺在這裡,我和二慶隻能殿後,根本帶不走世子爺。”
“我們把世子爺交給你,無論再難,你一定要把他帶回京城,帶到三爺身邊,哪怕是具屍體!”二慶說這話的時候,眼眶泛了紅。
溫湘整個人晃了晃。
是了,連她這個女人都能看明白的趨勢,他們這些男人又怎麼會不明白。
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匈奴最後一次攻城,勢必傾巢而出,不會再留有一絲餘地,真正的殺戮才剛剛開始。
溫湘趕緊搖搖頭:“我不行的,我不會武功,隻會看病,帶不走他!”
大慶昂首道:“溫姑娘,那便夠了!”
“我家世子看著吊兒郎當,在大是大非麵前從來沒有掉過鏈子,他身為主帥,絕對不可能棄城而逃,必是戰儘最後一滴血。”
二慶的聲音嘶啞無比:“到時候我們將他打暈,替你們殺出一條血路來,這條血路要殺出來很難,我們二人朝夕相處,最有默契,少了誰都不行,還有,千裡馬我們已經私下為你們準備好了。”
大慶點頭,臉上毫無半點即將赴死的懼然,“溫姑娘,我們可以死,但世子爺…不能死!求你了
!”
溫湘眼角一跳,一股血腥衝到了喉嚨,最後她努力將血腥壓下去,“我儘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