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終於不見了蹤影,玉淵雙眼浮著水光,衝周啟恒一笑,便掀簾坐進車裡。
周啟恒也不多言,與一道來送行的官員寒暄幾句後,便入宮回複。
片刻後,原本擠得滿滿當當的碼頭一下子空落下來,等所有人離開後,一布衣小廝從牆角出現,三角眼四下瞄了幾眼後,縮著脖子走了。
走到一處三進的宅門,推門而入,隨即身手敏捷的關上大門,直奔書房。
他從暗格裡掏出一片輕薄的小絹布,在上麵用針刺了無數的點,然後卷成細細的一卷捏在掌心,打開窗戶,嘴裡嘬出一記輕哨。
片刻後,一隻黑鷹撲騰著翅膀飛到他手上。
那布衣小廝捏住鷹腳,將布用繩牢牢的綁在上麵,然後嘴裡嘀咕了句話,手一揚,那鷹展翅,不一會便消失的不見蹤影。
…
晉王府。
侍衛低聲道:“爺,周大人出現在送行的隊伍當中。”
李錦雲正賞玩著手上的一對玉壺,頭也不抬道:“許是奉了父皇的命令也不一定。”
一旁的蕭扶搖卻眉頭緊皺,淡色的唇角微微勾起,“即便是奉了父皇的命令,也難保他沒有私心。”
“什麼意思?”李錦雲抬頭。
蕭扶搖沉默著搖搖頭:“來人,向宮中遞帖子,本王妃要給貴妃娘娘請安。”
“既不是初一,又非十五,好好的請什麼安?”李錦雲更狐疑了。
蕭扶搖纖手點了點男人的額頭,“你啊,遇事總往好處想,就不能多安個心眼。”
“你是說…”李錦雲悚然一驚道:“周啟恒這老家夥和皇兄穿了同一條褲子?”
“穿沒穿同一條褲子我可不知道!”
蕭扶搖拿起一旁的筆,蒼勁有力的在宣紙上
寫下兩個字--權臣。
隨即筆一扔,聲音輕且淡,道:“貴妃娘娘早就說過,這人才是真正的關鍵,這個時候他周啟恒但凡有一絲絲的風吹草動,咱們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李錦雲:“…”至於嗎?
…
玉淵回到府中,立刻把江鋒叫到跟前。
周啟恒在最後一刻趕來,心中的煎熬和掙紮不用多說,既然有掙紮,那就有反複。
“周啟恒的弱點就是一個字:財,直截了當給他送禮太打眼,我與公主交好,先把東西送到她那邊去吧。”
江鋒一聽是這事,當下不敢大意:“小姐,送多少是合適?”
玉淵想了想,“十萬兩!”
“這麼多?”江鋒倒吸口涼氣。
玉淵點點頭又道:“否則不夠他塞牙縫的,這事小心著辦,務必避開些人。”
“是!”
江鋒剛去,等候在外的小廝進了廳裡,玉淵一見是三爺身旁的人,忙問道:“有何事?”
“回小姐,半盞茶前,三奶奶將三爺的馬車攔了下來。”
“噢?”玉淵微驚:“為什麼?”
那小廝搖搖頭。
玉淵躊躇片刻,道:“再去打聽一下。”
“是!”
羅媽媽等小廝離開,把手中的熱燕窩端到小幾上,“小姐,用些吧。”
玉淵喝一口,便推開了,輕道:“他一走,我這心裡空落落的。”
“吉人自有天相!”羅媽媽勸慰道:“這麼多護衛護著呢,不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