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不會那麼蠢
夜深深靜悄,有朗朗月高。
牢頭和獄卒們今兒晚上擲骰子玩兒,罰喝酒脫衣,有的獄卒已經脫到褲釵,又輸了。
他為了緩口氣,跑去裡麵看看。
偌大的一個天牢裡,就關了兩個人,這會一個坐,一個躺。
安全!
獄卒剛走,李錦夜就醒了。
“你醒了?”張虛懷的聲音透著疲倦。
李錦夜環顧四周,等目光適應了牢裡的環境,咳嗽一聲坐起。
張虛懷看他一眼,“剛剛你說夢話了,叫了聲阿淵!”
“是夢到她了,一個人偷偷抹眼淚呢!”李
錦夜聲音聽上去平靜,到底還帶著些顫聲。
夢太短,讓人辨不清真假,那丫頭眼淚一掉下來,就把他給疼醒了。
張虛懷打了個哈欠,把手枕在腦後,“越混越回去了,都混到牢裡來了,李錦夜,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李錦夜笑笑:“忍忍!”
“這破地方,怎麼忍!”張虛懷翻他一個白眼:“我家的那個她知道,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麼樣?”
“她沒時間心疼你,兩天前,她拿下了第九個部落。”
“北地此刻天寒地凍了吧!”
“沒錯,要過冬了,她也該歇歇了!”
張虛懷眼中有笑,雙手搓了搓,伸出一根手指頭,在李錦夜眼前晃了晃。
李錦夜知道他是在說“還有一年”的意思,
展顏一笑。
“都成階下囚了,我們兩個還能笑出來,是不是傻!”
張虛懷哼哼道:“李錦夜,來與我下盤棋如何?”
他指了指一旁的棋盤,“這老皇帝是怕我們兩個在大牢裡自儘吧,竟然還讓人帶這個?”
李錦夜把棋盤拿過來,拿起黑子,“啪”落下,冷笑一聲:“你必輸!”
…
皇宮。
一重又一重的咳嗽聲,聽得人皮發麻。
劉太醫端上藥碗,福王端起來嘗了兩口,這才親自送到皇帝帳前,令宮人把皇帝扶起來,依榻半跪著,一匙一匙服務皇帝吃藥。
大約是藥味苦楚的原因,皇帝嘴角微微下垂,從李錦軒的角度看過去,麵容不僅滄桑還威嚴。
他心裡一虛,手抖了抖。
寶乾帝一直望著他,此刻才微微笑道:“皇兒的手怎麼了?連個藥盞都端不穩,朕要是有個什麼,如何把大莘的江山放心交給你。 ”
“父皇?!”
福王大驚,眼淚從眼眶裡飆出來,不知道是聽到“有個什麼”傷心的,還是聽到“江山交給你”喜極而泣的。
他伏在地上,哀哀欲絕:“父皇,兒臣不要承繼什麼大莘的江山,兒臣隻希望父皇能無病無災的長命百歲!父皇就算為了大莘,也要保重龍體啊!”
這話,讓寶乾帝的心裡舒坦了些,他揮揮手,“去吧!”
福王恭身退出來,到了外間,猛擦一記眼淚,奈何心中的狂喜無論如何都掩不住。
這是皇帝第一次,正正式式的說要移交江山的話,他苦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李錦軒理了理衣裳,抬頭挺胸的走下台階。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時,齊進悄無聲息的從暗處現身,對著他的背影深看了好幾眼,轉身走進寢殿。
…
李錦軒走出宮門,一抬眼就看到了停在樹下的兩輛馬車。
一輛是他福王府的,一輛是陸府的。
他摸了摸腰間的玉佩,抬腿上了陸國公府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