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瑤皺著眉頭問道:“是三爺沒下帖子,
還是那府人不肯來?”
翠兒搖搖頭:“這個奴婢不知道。不過三爺既然和那府不親,小姐日後也少來往就是,多往安親王府走動走動便可。”
“安親王妃今日來了嗎?”
“聽說是來了,不過她那樣的身份,即便是來了,也不會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沈青瑤若有所思地放下了喜帕。
…
此刻的玉淵,正在一牆之隔的高府。
她看著蒲團上的謝玉湖,輕輕歎了口氣,“上回我讓羅媽媽來,便是想讓她勸一勸你,她年歲大,吃的鹽比咱們吃的米都多,什麼沒見過。二姐若一意孤行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將來是要吃苦頭的。”
謝玉湖的臉白得跟紙似的,“阿淵,昨兒我做了個夢,夢裡又回到了揚州的謝府,我蹦蹦跳跳的去二嬸房裡玩,二嬸給了我一顆梅子糖,又酸又甜。”
玉淵猶豫地看她一眼,“好端端的,提起娘做什麼?”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這幾天常常在想,當初二嬸為什麼把你生下來?”
玉淵一震,半晌竟接不上話來。
“人都被休了,還留著孩子做什麼,一碗打胎藥豈不是乾淨?”
謝玉湖扭頭,眼神輕而淡:“阿淵,她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你彆勸,也勸不住,我這條命還能活下來,就是因為肚子裡的這個孽障。”
玉淵緩緩閉上眼,她無端想起在孫家莊時,娘從懷裡掏出的那半塊沾了灰的山芋。
娘瘋了,還惦記著她,這就是所謂的母子連心嗎?
再睜開眼睛時,玉淵笑了。
“既然二姐想留,那便留吧,我也不勸了。彆的事情你彆操心,一切交給我,你隻顧著自己的身子便好。”
所謂彆的事情,除了銀錢上,還有陸府那頭。玉淵心裡盤算著,這偌大的高府,足夠她們母子二人平靜度日。
謝玉湖感激地看著她,道:“今日三叔大喜,你去吧,我這庵堂裡晦氣,彆久呆。”
玉淵起身,還未邁步,就聽謝玉湖輕柔又道:“阿淵,我和娘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事情,就是與你交好。二姐無以為報,來生願為妹妹做牛做馬。”
玉淵渾不在意地笑笑:“二姐,這輩子還長著呢!”
走出庵堂,正好羅媽媽匆匆走來說謝府那頭要掀喜帕了,三爺請小姐過去瞧一瞧。
玉淵笑道:“三叔掀喜帕,為什麼要我去瞧?”
羅媽媽搖搖頭。
“罷了,也讓我瞧一眼新娘子的模樣再走。”
羅媽媽笑道:“小姐又不是沒見過!”
“見過的是沈青瑤,不是今日的謝三奶奶!”
玉淵從角門走到謝府,一路向裡,正好趕上熱鬨。
人群中,有人見她來,立刻讓出一條路,玉淵沒走到裡頭,隻在門邊上瞧著。
房裡,謝奕為眼角餘光見侄女來,接過喜娘遞來的稱杆,將喜帕輕輕掀起。
掀了蓋頭的沈青瑤抬頭看他一眼,又含羞垂下了頭。
玉淵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歌管樓亭聲細細,秋千院落夜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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