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裡。
玉淵剛睡下,就被羅媽媽叫起,梳洗好到了外間,青山上前一通低語,將事情前前後後道了個乾淨。
玉淵聽罷,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聲響。
羅媽媽嚇得忙上前幫她順氣,“小姐,你彆氣,為這種人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玉淵幽幽看她一眼,“媽媽啊,我哪裡是氣他,我是氣二姐怎麼就這麼糊塗!”
…
玉淵一出嫁,高府便空落了下來,隻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熱鬨些。
今日倒好,該來的,不該來的,坐滿了一花廳。
玉淵一走進來,就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陸四爺,心底積聚起的暴怒,讓她想殺人。
李錦夜微一搖頭,玉淵努力咽下一口氣,在下首處的梨花木椅上坐下。
抬頭,恰好對上寧國公陸征鵬向她投來的視線,玉淵嘴角勾起冷笑,當下就嗆聲道:“國公爺教的好兒子。”
你若問,陸征鵬此生最恨的人是誰,那便是眼前的高玉淵。去年除夕,就是因為這個女子,讓他在皇族和百官麵前丟儘了顏麵,到現在想起那一日,依舊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陸征鵬冷笑一聲:“安親王妃,有句老話說得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謝府二小姐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我兒子還能強迫了她不成。”
這話一出,花廳裡所有人的臉色難看,尤其是謝大爺夫婦,就感覺當頭被人拍了一記巴掌。
顧氏的臉簡直就像開了染房似的,一會青,
一會白,一會紫。
怒恨交加。
她將茶盞砰的一聲放在桌上,破口大罵,“既然國公爺說這種話,那理兒就沒法說了,就往順天府尹衙門去吧,我一個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不知道尼姑庵竟然還能留男客,我倒要去問問那些當官的,這是個什麼道理,還是說你們陸家的男人,就喜歡往尼姑庵裡鑽!”
玉淵一聽這話,暗下為顧氏喝了一聲彩,這話簡直就是把陸征鵬都罵了進去!
這回,換陸征鵬一張老臉開染房,難看得跟個鬼似的。
一旁的寧國公夫人歎了口氣道:“謝大奶奶,事情已然至此,咱們再把舊年往事搬出來,吵個天翻地覆,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是想想怎麼把這兩個孩子的事兒處理好。”
話說得周到,態度又柔雅,顧氏這口氣好歹
順了下來,“你們寧國公府是個什麼章程?”
寧國公夫人臉上一曬,“我和老爺在來的路上也商議了一下,這事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傳出去兩府麵子上都不好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玉淵看著李錦夜:人家早有對策。
李錦夜不動聲色的點了下頭:先聽聽再說。
顧氏:“怎麼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法?”
寧國公夫人柔聲道:“四爺已經婚娶,正妻是不能夠了,隻能委屈一下二小姐,納作貴妾吧,但請大奶奶放心,這些都是做給外頭人看的,內裡,吃穿用度一律和正妻一樣。”
顧氏當下作不了主,拿眼神去看自個男人。
謝大爺被她瞧得心慌慌,又不想擔這個責任,就用眼神去看李錦夜。
哪知李錦夜壓根隻當看不見,垂著眼,喝著茶,臉上半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